陈鼎之从小在这样的文化里熏陶,一时很难纠正。
陈鼎之慢吞吞背一遍,生怕出错:“Doyoulovewatermelon?”
“like!like!喜欢是like!”董只只气得炸毛,“love是爱的意思,两者不同,你可以说喜欢姐姐,但不能说爱上姐姐。”
陈鼎之皱眉,指着课本阅读理解里面,李华头上的浮云说:“Ilovemysister。没错呀!”
董只只英语成绩不好,她在中文语境下解释,陈鼎之却用英语语境跟她较真,搞得她一个头两个大,掰扯不清。
“Ilovemysister。”门外传来一口标准流利的英语,陈嘉弼推门进来。
他向陈鼎之解释,like通常指对某人某事产生兴趣,就比如弟弟喜欢的崂山可乐,love不同,属于特别喜爱某个人事物,姐姐是家人,对他们很重要,所以可以用love表示。
陈嘉弼大声念一遍:“Ilovemysister。”
弟弟认真地跟着念。
见兄弟俩一个鼻孔出气,开她玩笑,董只只无奈地摇摇头。
她让出位置,靠在床头,给刘祖全狂发消息,问这问那。
下个月BIGBANG要来青岛开巡回演唱会,她琢磨出一门赚快钱的生意,当黄牛,倒门票,丝毫未察觉陈嘉弼今日回来地这么早。
通常周五,他会在外面吃好晚饭回家,号称同学聚会。
要不是陈嘉弼依靠顽强的意志力,这段所谓的恋情,可能维持不到一个月。
苦苦支撑四个月,非但没能改善他的睡眠状况,心里的负罪感日益增强,心力交瘁。
今天下午,他与杨悦和平分手。
杨悦身上看似具有董只只的影子,实则是两类完全不同的人。
她说话嚣张,属于小太妹那种,严格意义来说,与陈嘉弼未曾见过的初中时的董只只近似,看谁不爽,立马怼回去。
两人肩挨着肩,走在人行道上,背后驶来一辆自行车,擦到她衣袖,轻轻碰了下,衣服没破,人也没事。
她当场咆哮一嗓子:“你个彪子,走路不长眼,瞎你老母!”
董只只经常对着手机发飙骂人,骂走许多无理取闹的代购客户。
她通常不会无缘无故发作,除非危及陈鼎之,或者是他。
弱小的身躯,迸发出无尽的能量,面对包工头,明明怕得要死,还要强撑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架势,与对方鱼死网破。
中山路人流多,姐弟三人饭后溜街,难免被人磕碰,董只只总是抿唇,报以微笑,拍拍裤腿,从不与人计较。
董只只为维护自身及家人的利益,不得已跟人争长论短。
杨悦纯粹因为父母在非洲做矿头,缺乏家人管教,生来一副暴发户气质。
杨悦也有一股风风火火,说干就干的劲头,但想一出是一出。
她迷上捏陶瓷,学了两礼拜,嫌手上沾一层泥,皮肤干巴巴,受不了,不学了。
转而痴迷上茶道,平时大大咧咧惯了,静不下心,座椅上像是有根刺扎着,扭来扭去,难受至极。
她摆不出优雅的姿态,怕在陈嘉弼面前出洋相,抱怨道:“这个茶道很没有意思,规矩一大堆,一点不实用,还糟蹋钱。”
董只只学韩语、日语,有很强的目的性,奔着赚钱去的,一以贯之,终生受益。即便是学做面包,也是利用烘焙店学到的本领,为两兄弟的早饭翻花样。尽管做得很难吃。
杨悦行事粗鲁,企图摆脱暴发户的标签,学富人的优雅,结果画虎不成反类犬,缺乏耐心和毅力,每每以失败而告终。
她确实处事圆滑,这一点无可厚非,当陈嘉弼是冤大头,净想着怎么从他身上捞好处,顺势坑他一把。
陈嘉弼辅导她功课,她学得很认真,成绩大幅提升。
做完作业,她转手把答案卖给班上几个差生,一张卷子答案十块,代写三十。
杨悦不缺钱,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刷存在感,在同学面前,秀一把。
代写作业的事,终究被老师发现,陈嘉弼被供出,挨班主任一顿训。
他试图与杨悦沟通,不要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杨悦却说:“行了,知道了,我下次隐蔽点,收的钱统统归你。”
这是钱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