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啊?在这里呢。”老板将布从箱子里拿出来,他刚才用来擦了下灰,“没人买,我就放箱子里了,你想要?就算你五万吧,也是御厨后代家一起给我的。”
妆缎看这张灰布还在,顿时松了口气,还在这里就好。
刚要接过这块灰布的江溪注意到妆缎脸上的庆幸,他认识这块擦脸布?
第44章我叫花里。
没着急问他,江溪先将灰布巾拿了起来,入手柔软丝滑,像一层清凉的薄纱拂过手心,驱散了炎炎夏日带来的烦闷燥热。
看着灰扑扑的其貌不扬,手感却这么好,江溪心中暗想,不愧是雍正爷的擦脸巾。
“摸起来很舒服吧。”老板一直关注着她神态动作,猜她应当是喜欢的,“这是御厨后代家的东西,也是从宫里出来的,宫里皇帝用的都是最好的辑里湖丝,五万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不是什么东西贴个‘宫里出来’的标签就能卖五万十万的。”江溪觉得这老板的卖家说辞也就能忽悠不懂行的暴发户或是傻白甜冤大头,“你说点实际的。”
“美女,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一块布是康熙擦脸巾,千年难遇,买到就是赚到。”老板一副自己很真诚不忽悠的模样望着江溪,“我是真看你为人和善才诚心说这个价格,换做其他人我肯定不会低卖的。”
“”可江溪觉得这老板除了说辞很诚心,脸上的每一块肌肉、每一颗痣都在说‘我是忽悠你的’,她转头疑惑的看向折瞻,她看起来很好忽悠蒙骗?
折瞻摇头,江溪的长相是温婉柔美的,没什么攻击性,很有亲和力,但这恰恰是她最好的面具,能让人轻易放下戒心,再将人套路进去。
他就是这样被忽悠套路的,现在成了个保镖。
江溪不知他心底所想,看他摇头以为是赞同自己,嘴角微微上翘,回头继续对老板说:“这一对青花瓷盅还能编一点说法,这一块布还是算了吧。”
被揭穿的老板尴尬笑了笑,“那你买瓷盅也行,这一对10万。”
妆缎在旁边瞪大了眼,两只十万?
他脸上露出亏大了的神情。
“老板你住高楼上啊?也太漫天要价了。”江溪前两天看见一只清中期青花双龙戏珠纹的汤盅拍卖了五万,这一对属于后期,没有双龙图案,价值少一大半,“两只青花瓷盅图案比较单调,但胜在胎白细腻,又是官窑出来的,两只一起5000吧。”
“五千?这也太便宜了,我收的价格都不止呢。”老板脸色瞬间垮下来,哪有这样讲价的的。
妆缎翻了个大白眼,“胡说,三件加起来才一万呢。”
“三件才一万?”阿酒化身小管家婆,贴心的提醒江溪:“这老板是个黑心大萝卜,江江别买,买了就是冤大头。”
江溪心底有数,“这两只瓷器是清晚期的瓷器,目前古玩市场这类瓷器一只顶多1500块,我们还是实际价格来吧,一共三千好了。”
给五千本来是想再配一张雍正的擦脸布的,但老板一直咬价不肯便宜,江溪便打算按市场价格一样一样分开算,她拿出交流会上拿的古玩市场普通古玩价格表递给老板,“老板,这价格你也是包赚的。”
老板看到价格脸都绿了,“你这哪年的价格啊,准不准确啊?”
“交流会里面拿的。”江溪指了指价格日期,证明是最新最公正的价格:“老板,两只三千,另外再搭一块这灰布。”
“你咋不让我把其他古玩一起送你?”就算是最新的,老板不愿意低卖,他还想转手卖他个十万八万呢。
“送我也不要,都是义乌商品。”江溪看出他还想坚持的想法,默默退到旁边的树荫下,余光望着陆续经过的藏友,语气幽幽的说:“冤大头不常有,不是谁都会花十几二十万买什么擦脸巾的,关键也不是,希望大家都愿意听你讲故事吧。”
路过的藏友刚好听到一耳朵,“什么故事?”
“老板你看,这是康熙用过的汤盅,还有这是他用过的擦脸巾。”老板立即向藏友介绍,藏友听完乐了,“刚才在里面也听人说有一件康熙用过的擦脸巾,这里也有?”
“也是我卖的。”老板双手奉上灰布巾,殷勤的介绍着:“你看看这质地,绝对是宫里的好东西。”
藏友听完更乐得合不拢嘴,指了指前面长相富贵的收藏家,“你呀,去找那种看起来很暴发富的人,他们愿意为你的故事买单。”
老板被噎了下,接连又问了几个,结果都是类似口吻拒绝他,他气恼的看着江溪,都怪她,长得漂漂亮亮的,怎么跟个乌鸦嘴似的?
江溪冲着他扯了下嘴角,颇为和气的说了一句:“三千块,市场价,搭一块破布头,很划算的。”
你划算了,我可不划算,老板看着陆续离开的人群,低头看了下时间,发现已经快晚上七点了:“算了,四千,将这块布一起搭给你。”
江溪抬头望了下逐渐暗下来的天,退让了一步:“3500。”
老板纠结再三,勉为其难的应了声好,3500其实也没亏。
拿到两只青花瓷盅和灰布,江溪径直离开交流会,走出会场后忽然想起没告知王老板,回头望去,刚好看到他和祝老爷子站在交流会场楼上的一处阳台上,似乎正在说什么。
阳台里面还有几个人,祝老爷子回头走进去,微微朝谁弯了弯腰,态度很恭敬的样子。
不是说祝老爷子在收藏界身份地位挺高吗?
江溪有些疑惑,但很快压下,和王老板发了个消息便径直回了预定的酒店,进屋后她换上拖鞋,拿了一瓶矿泉水大口喝着,缓解说了一下午的口渴。
妆缎走进屋里,好奇的四处张望,这还是他第一次来酒店呢,屋里竟然有两张床,看起来白白净净的,比老头家的更白更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