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到处都是尸体,横七竖八,形态各异。
何捕头的目光,看先不远处,江辉的脸半埋在血泊里,仅露出的那只眼睛,凝固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愕与茫然。
“混账!无法无天!!”何捕头的声音陡然拔高,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身后几个脸色惨白的衙役,“都给老子把眼睛睁大!封锁!立刻封锁所有出口!一只苍蝇也不准放出去!查!给老子一寸一寸地查!挖地三尺也要把这群无法无天的凶徒揪出来!”
他手臂挥舞,带着一股狂暴的劲风,“敢在老子眼皮底下屠帮灭门,这是打老子的脸!打官府的铁律!”
他拳头捏得死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衙役们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暴怒震慑,慌忙应喏。
不过是一个小帮派,三天两天换一批也属正常。
他们不知道头儿今天为何会如此愤怒。
何开心中愤怒到了极点,他的摇钱树!他何某人在这片地界上最稳当、最丰厚的进项来源。
就这么被人连根拔起,屠戮殆尽。
这不仅仅是杀了他庇护的几条狗,还掀翻了他何某人的聚宝盆。
何开心中泛起寒光,“如果查到凶手,老子定要拔了他一层皮。”
清晨,金灿灿的阳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在陈家院子里洒下斑驳的光影。
老爷子坐在青石台阶上,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
陈金倚在门框上,脸色苍白如纸,眼下两团乌青格外刺目。
这一夜,她连眼皮都没合上过。
“小恒怎么还没回来”她声音嘶哑,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布料都快被揉烂了。
二婶在一旁强挤出笑容:“大姑别急,小恒肯定是在想办法周旋呢。”
她说着递过一碗热茶,茶汤却因她颤抖的手洒出大半。
“哎!”杨铁柱重重叹了口气。
陈金突然抓住丈夫的衣袖,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当家的,要不。要不我们今晚就跑吧?”
“跑?能跑到哪里去?”
杨铁柱苦笑,“你当那些人是吃素的?这会儿巷子口肯定有人盯着”
陈金浑身一颤,泪水浸满眼眶。
就在这时,院门“砰“地被撞开。
只见陈文跌跌撞撞冲进来,脸色煞白如见了鬼。
“爹!大姐!”他上气不接下气,“出出大事了!”
老爷子眉头微皱,“慌什么?慢慢说!”
“黑黑水帮。”陈文咽了口唾沫,“全死了!一个不剩!”
“什么?!”二婶手里的茶碗摔得粉碎。
陈金猛地站起,又腿软地跌坐回去。
杨铁柱瞪大了眼睛,仿佛自己听错了一半。
陈老爷子一把抓住陈文的胳膊:“说清楚!”
“我刚看见县衙的捕快、仵作往百巷跑”
陈文抹了把汗,“问了王二才知道,他说黑水帮昨夜被血洗了,凶手十分凶狠毒辣,一个不留,就连帮主江辉都死”
“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