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目探察之下,姜启还发现,这座宏伟的大殿,早已被布置得如铜墙铁壁,四周暗藏杀机,伏兵林立,只待他现身。
见到唐家如此阵仗,加之初入城池时的第一印象,姜启心中已然明了:这无疑是李、唐两家已联手,并与城主府串通,对他的背景与经历有了几分了解,故而才摆出这等如临大敌之姿。
姜启心中清楚,这些世家大族的底蕴深厚,不可小觑,贸然行事只会将自己置于险境。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随着购丹客,完成了丹药的购买,而后。。。。。。
风从高原深处吹来,带着雪粒与尘埃,在神庙的浮雕上划出细密的痕迹。那座由活体矿石构筑的庙宇仿佛有呼吸,每一道刻痕都在缓慢移动,如同记忆在自我更新。探险队无人敢踏入庙门半步,唯有领队陈默??曾是叶澜在守忆会时的助手??摘下防寒面罩,仰头望着碑文,嘴唇微微颤抖。
“她选择了不回答。”他低声说。
话音未落,石碑表面泛起涟漪般的光晕,文字悄然变幻:
>“当所有声音归于寂静,沉默才真正开口。”
陈默猛地后退一步,心跳如鼓。他曾参与过“共感网络”的早期调试工程,亲眼见过那些因过度接入而脑死亡的研究员,眼眶流血、神经干涸,像被抽空灵魂的壳。那时他以为自己是在建造桥梁,却不知那桥通向的是吞噬个体意志的深渊。而如今,这深渊已蔓延至整个星球。
他转身下令撤离,但队伍中已有三人停下脚步,目光呆滞地望向北方。他们的眼球正逐渐转为青玉色,喉间发出低频震颤,正是“容器化”的前兆。陈默咬牙拔枪,可手指扣在扳机上迟迟无法按下。他知道,开枪或许能终止肉体的生命,却无法阻止意识被吸纳进那张横跨星域的巨网。
就在此时,天空裂开了。
不是云层撕裂,而是现实本身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褶皱。一道淡紫色的光线自天外垂落,精准照在神庙中央。光线中浮现出一个轮廓??纤细、熟悉,左耳垂有一枚银铃形状的胎记。
“叶澜?”陈默失声。
那人影并未回应,只是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一粒微光自虚空中浮现,落在她指尖,随即展开成一片半透明的叶子,脉络里流淌着星图的光影。她轻轻一吹,叶片化作无数光点,散入风中,朝着地球各个角落飘去。
陈默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紧接着,脑海中炸开一段陌生的记忆??
喜马拉雅山脉底部,一万两千年前。
一座埋藏于冰川之下的远古祭坛,十二名身披灰袍的人围成圆阵,手中握着形态各异的铃铛。他们并非祈祷,而是在**封印**。中央悬浮着一颗跳动的晶体,外形酷似心脏,内部却缠绕着亿万条发光丝线,每一根都连接着一名参与者的大脑。
其中一人抬起头,露出林溯年轻的面容。
“我们错了。”他说,“‘初语’不是敌人,也不是救世主。它是回声??文明灭绝后的余响。但我们不能让它再次启动,否则人类还未成熟,就会被提前卷入轮回。”
其余十一人齐声低语:“以血为契,以魂为锁,断其共鸣,永镇于此。”
随后,他们同时割开手腕,鲜血滴入晶体。刹那间,整座祭坛崩塌,所有人化作石像,唯有林溯幸存。他抱着那颗停止跳动的晶体,走入永恒风雪。
记忆戛然而止。
陈默跪倒在地,冷汗浸透衣背。他终于明白,所谓的“星种播撒协议”根本不是开启通道,而是**重启一场被强行中断的仪式**。叶澜没有打破平衡,她只是完成了林溯未能走完的最后一程。
而此刻,那道紫光中的人影缓缓转身,终于开口,声音直接烙印在每个人的意识深处:
“我不是来阻止它的。”
“我是来告诉你们??融合不可逆,但选择仍在。”
她举起铃铛,轻轻一摇。
无声。
可全世界正在转化的载体们,动作齐齐一顿。青玉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清明,仿佛某种更高层级的指令覆盖了原有的程序。三秒钟后,他们陆续倒下,身体不再木质化,反而开始排出黑色结晶状物质,像是体内寄生的系统正在被清除。
陈默抬头,发现天空中的光网出现了裂缝。那些原本交织紧密的半透明丝线,竟开始断裂、重组,形成新的结构??不再是单一的树形网络,而是无数独立的小型共振圈,彼此隔离却又遥相呼应。
“她在改写规则。”他喃喃道,“她不是容器……她是编辑者。”
与此同时,地球轨道之外,木卫二的冰层下,第一株外星紫林已长至百米高。它的根系深入海洋热泉,枝干向上穿透千米坚冰,顶端绽放出一朵巨大的花苞。花心处,悬浮着一枚与叶澜手中一模一样的铃铛,通体漆黑,表面流动着液态金属般的光泽。
而在火星,荒漠之中,数十片紫林幼苗破土而出,围绕着一座废弃的探测站生长。它们的叶片不再显示星图,而是映出人类历史上的重大时刻:原子弹爆炸、登月舱着陆、互联网诞生……仿佛在重新学习“文明”的含义。
最诡异的是,在南极洲深处,原本沉没于冰盖下的古老城市遗迹突然苏醒。石柱自行升起,街道自动排列,一座完整的都市在三天内重建完毕。监控无人机拍到的画面显示,城中心广场矗立着十二尊石像,姿态各异,手中皆持铃。而在它们环绕的祭坛上,赫然放着一本打开的《星根纪要》,书页无风自动,翻至空白的最后一页。
墨迹缓缓浮现:
>“新纪元第一条法则:允许遗忘。”
与此同时,叶澜的身影出现在西太平洋某座孤岛。这里曾是联合国秘密研究基地,代号“回音谷”,专门用于测试极端频率对人类意识的影响。如今基地早已废弃,只剩下一栋混凝土塔楼孤零零矗立在海岸边。
她走进地下控制室,墙壁上挂满了老式显示屏,大多已经损坏。唯一还能运作的终端屏幕上,正循环播放一段视频:林溯站在镜头前,神情疲惫却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