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欢的兔子原形很小,迟与非一只手就能托住,他戳了戳谭欢的小兔脸,谭欢脑瓜一歪,枕着迟与非的大拇指继续呼呼大睡,他看起来累坏了,两条后腿分别蹬着迟与非的小指和中指,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抓住了。
手里的触感太软,似乎握个拳就能把谭欢捏死,迟与非僵在原地,等谭欢睡得翻了个身露出肚皮才挪动脚步,重新回到别墅。
别墅大厅一片狼藉,兔笼里扔满衣服无人打理。
迟与非无视一切,托着掌心的兔子上楼,回到主卧。
他将谭欢放在沙发上,思考如何处理这只毫无防备的兔子。
离开迟与非掌心的小兔子变得很不安,身体开始轻轻颤抖,脑袋在沙发背上磨蹭,似在寻找刚刚躺过的掌心。
迟与非指尖动了动,忍住重新把谭欢抓进手里的冲动,走进浴室洗澡。
等他带着一身冰冷的水汽出来,沙发上的小兔子已经挤进了沙发缝隙里,只剩个毛茸茸的小屁股露在外面,缩成一团的兔尾巴抖动不停,他还在发抖。
迟与非蹲在沙发前,盯着那团抖成筛糠的小兔屁股看了会儿,伸手戳了戳。
指尖陷入软绵绵的茸毛里,兔毛表面被戳出个小坑,迟与非又戳了好几下。
小兔子没醒,却下意识从沙发缝里滚出来,用两只小爪子抱住迟与非的指尖,小兔脸轻柔地贴上去,身体慢慢不抖了。
哪怕变成兔子原形,谭欢依旧被迟与非这个始作俑者的气息吸引。
迟与非有很多与大型野兽相处的经验,他知道如何在饥饿的群兽环伺下保持警惕和凶狠。
但他没有和小动物相处的经验,他只见过野兽如何撕碎、吞吃小动物。
小动物的生命脆弱又短暂,毫无自保能力,迟与非讨厌这样弱小的生命。
眼前这只兔子,比迟与非见过的任何动物都弱小、脆弱,浑身柔软,却毫无防备地依赖他。
明明谭欢当人的时候那么讨厌他。
迟与非抽出被谭欢抱着的手指,又坏心眼地把谭欢推开,兔子小小的身体被推得滚了一圈,头下脚上地靠着沙发椅背,依旧睡得很死。
“兔子不能上床,今晚你就睡在这里。”
迟与非关灯上床,准备结束这个混乱的夜晚。
他是工作狂,每日高强度的工作需要高质量的睡眠补充体力,迟与非从不允许有人打扰他的睡眠。
哪怕今夜情况糟糕也不能影响他睡觉。
他在床上平躺,呼吸逐渐平稳。
十分钟后,沙发上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软软的、闷闷的,是那只蠢兔子的声音。
迟与非闭着眼微微一笑,只是一点噪声罢了,这并不能影响他入睡的决心,一切尽在掌控中。
他无视了哼哼唧唧的谭欢。
又十分钟后,一声轻微闷响传来,小兔子哼哼唧唧的声音不闷了,又响亮又委屈。
迟与非在黑暗中缓缓睁开眼睛,眼里满是烦躁。
他打开床头灯,走到沙发旁,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一小团白色。
折腾了一夜的谭欢真的累坏了,睡着了还一直哭,哭湿了眼睛周围的毛毛,茸毛一缕一缕地黏在一起,小兔脸特别狼狈,一边哭一边在沙发上到处拱,想找个有安全感的地方,最后掉到地上也没醒。
不仅没醒,还哭得更大声了,小身子一抽一抽的,像要哭断气了。
“别哭了。”
迟与非轻轻踢了下谭欢圆鼓鼓、毛茸茸的小屁股,谭欢脑袋顶着沙发脚,努力蜷缩起来,看着越来越小,哭声却不小,哭得迟与非收回了想踢第二下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