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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6工程能力（第3页）

老者冷笑：“知情？我就是策划者！”

赵立宽心头剧震，却未起身。

“不错，是我联合郑家、煽动星象异变、构陷忠良、逼死你父母！因为我恨！我恨父皇偏心嫡长，无视母后出身；我恨朝臣虚伪，嘴上仁义道德，背地结党营私！我更恨这江山，宁可让庸人执掌，也不愿给真正有才之人机会！”

“所以我制造‘荧惑守心’，宣称天命将改；所以我扶持陈氏血脉，建立赤凰信仰；所以我布局长达三十年，只为等一个能承载火命的继承者出现！”

“你以为你是正义之师？”赵立宽冷冷道，“你只是个失败的野心家。你用姐姐的悲剧包装你的欲望，用百姓的苦难滋养你的权力梦。你根本不在乎什么血脉、什么天命，你只想坐在那张龙椅上！”

“放肆！”老者怒拍案几，“若非你父母执意追查，若非他们不肯妥协，何至于死？是他们自己选择了结局！”

“那你呢？”赵立宽站起，目光如刀，“你选择让整个国家陪葬？让千千万万无辜者因你的不甘心而流血？你配谈天命？你连做人的底线都丢了！”

老者狂笑：“那你呢？赵立宽！你手上就干净吗？你借太子之力铲除异己，你设局诱捕忠魂，你甚至利用一个孩子来完成你的政治表演！你说你是清白的？你和我，不过五十步笑百步！”

赵立宽沉默片刻，忽而笑了：“你说得对。我确实不干净。我恨过，也杀过。但我至少记得，我为何拔剑??不是为了权力，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不让下一个林昭之父死去，不让下一个阿烬被当成神子操纵。”

他上前一步：“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随我回京，公开忏悔，交出所有证据，换取朝廷宽赦；二是死在这里，成为一个永远被历史唾弃的乱臣贼子。”

老者怒极反笑：“你以为你能带走我？这座宫殿之下，埋着三百斤火药。只要我一声令下，整座山谷都将化为灰烬！”

“我知道。”赵立宽平静道，“所以我带来了这个。”

他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瓶，倒出一粒丹药：“这是‘梦牵散’，你用来毒杀御史大夫的药。我已经服下。半个时辰内，若我不服解药，便会陷入假死状态，三日后暴毙，状如急病。届时，天下皆知赵立宽死于西域，赤凰党重获新生，你便可再次点燃战火。”

老者瞳孔骤缩：“你……你竟以自身为质？”

“是。”赵立宽淡淡道，“我赌你还不想彻底沦为恶魔。毕竟，你曾是我敬重的长辈，也曾是个有理想的年轻人。”

两人对视良久，殿内寂静如死。

终于，老者颓然垂首，泪水滑落：“……带我去吧。”

当赵立宽押着李承乾返回京城时，已是春末。消息传开，举国震动。新帝亲迎于城门外，百官列队，百姓夹道。这一次，不再是胜利的欢呼，而是一种深沉的肃穆??人们知道，一个时代真正结束了。

三司会审持续七日，李承乾供认全部罪行，并呈交完整档案。数十名潜伏多年的“隐形者”落网，多座冤案得以昭雪。太后正式追谥为“昭慈皇后”，陵墓重修，?庙享祭。阿烬作为皇室旁支，受封“靖安公子”，免于参政，专事文史修撰。

而赵立宽，在递交完所有证据后，悄然消失。

有人说他去了南方，隐居湖畔；有人说他重回敦煌，继续修补壁画；还有人说，曾在岭南一所书院见过他，穿着青衫，教孩子们念《孟子》：“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但谁也无法确认。

只有林昭收到一封密信，信中无字，唯有一片干枯的梅花瓣，夹在一纸空白之间。

多年后，国子监编纂《近朝纪要》，提及这段风云变幻的岁月，评价寥寥数字：

“赤凰之乱，始于星火，终于民心。一人负剑西行，非为功名，实为赎罪。其名不显于金榜，其功永存于青史。”

而在遥远的西域，玉门关外某处无名沙丘上，立着一块粗糙石碑，上书：

“守碑人之墓。”

无人知其真假。

每当夜深人静，若有旅人经过，偶闻风中似有吟诵声起，低回婉转，如歌如诉：

“烬余有火，不在天边，

而在人心深处，

一点不肯熄灭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