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可能是用脑过度,这几天胃口很大,大得稀奇古怪,一向不喜吃辣,最近却疯狂想吃火锅。
他压下这种奇怪的欲望。
研究所发放了体检券,裴仰两个月前刚体检过,不觉得会出什么问题。
但这个体检的医院赫赫有名,头衔很长,裴仰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就预约了,排到了五天后。
周六去市区附近的福利院做义工。
一过去就被围着叽叽喳喳说话。
他五官偏冷,又不爱笑,看着凶。刚开始小孩不敢跟他说话,只敢偷偷看他。
但是他会买糖给大家吃,还会编辫子。
熟了后小孩们最喜欢的就是他。
修长手指撑着发带,松松绑了两圈。
小女孩摸了摸脑袋,露出牙上的豁口。
还有好几个人排队让他扎头发。
短头发刮两下,长头发就编成辫子。
他快速编了个羊角辫,夹上金粉蝴蝶结:“下一个。”
下一个女孩期待地跳过来,是短头发,梳了两下,夹上镶金边牡丹花。
下一个是男孩子,梳子梳了梳,翘起的头发平整了些。
排在队尾的女孩裤腿是脏的,裴仰帮她拍干净膝盖上的土。小女孩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神秘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
“嗯?”
裴仰把她脏了的袖口挽起来。
小女孩说:“我要有爸爸妈妈了。”
“这么好?”
“是呀!”
小女孩重重点头,双手把空气捧起来,撒下,“好运气给你。”
裴仰眼里带了柔意:“谢谢。”
什么好运气。
他从不奢望太多。
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出来时黄昏,院子里传来齐声念书的声音,他一个人四处走走,不知不觉走到侧门。
这边有堵斑驳白墙,年份很久了。
他以前把墙当小画板,找了黑色的木碳在上头算东西,如今早就被鲜艳漂亮的宣传画覆盖。
墙角还有个半人高的洞。
已经补上了。
他想起之前洗完衣服过来倒水,刚好盛燎从狗洞钻进来,被泼了一身。
落日把世界染上橙红。
他对着墙发呆,看得出神。
后脖突然落入什么冰凉的东西,缩了下脖子,是松子壳。
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很大的阴影丢过来。
他下意识接住,抬头。
有人坐在墙头落日里看他,浅色发尾被照得橙红,手里颠着橘子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