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赋搂住妻子纤腰,志得意满。他虽是庶出,年轻时却与大哥沈雅言感情甚笃,那时伙着四弟沈妙诗,照自己的话讲,那是一段风花雪月的日子,不过照爹的说法,那是放荡不思进取。爹还是欣赏二哥那种性格,虽然爹也纳妾,但对大娘与母亲确实情深爱重,也难怪爹会把掌门传给二哥,大哥跟自己年轻时搞出的荒唐事实在难以收拾。
只是没想,自己一生至爱却是等到年近四十才来。他向来自诩风流,只觉得此妻子,人生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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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赋虽说不会对唐绝艳动心,可真见着她时仍是眼前一亮。唐绝艳披着一件黑氅大衣,衣长及膝,裸着一双小腿,足蹬紫缕鞋,露出圆润修长的脚趾。这大衣掩上时便见端庄保暖,可说话行礼间衣襟敞开,里头却是蜀锦镂空对襟裸臂,披着一件紫纱披肩,当真是“慢束罗裙半露胸”,姿容无双,艳丽非常。
唐惊才见丈夫愣住,紧了紧手臂,问安道:“妹妹,久见了。”
沈从赋也忙道:“二姑娘今日怎地突然造访青城?也不先派人通知一下。”
唐绝艳道:“姐姐嫁来许久,不见她寄封家书回来,太婆思念孙女,特地命我带了些补气养生的药方前来问访,姐姐得空时也该回唐门见见太婆才是。”
沈从赋笑道:“原来如此,这可是贱内的不是了。”
唐惊才道:“我也思念太婆,过一阵子得了空,再跟夫君拜访太婆。”她说话时紧紧搂着沈从赋手臂,像是怕一松手他就会走脱似的。沈从赋心想:“若只是谈私事,寄封家书便是,何必派唐绝艳亲自过来?”于是问道:“还有其他事吗?”唐绝艳看了一眼唐惊才,沈从赋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忌讳。”
唐绝艳道:“近日点苍有些动作,料来三爷也听说了。太婆要我提醒三爷,播州险要,不可轻进,唐门有险,仅能自守。”
她这话的意思是说若有什么意外变故,唐门只会自守,要沈从赋小心谨慎,莫要轻易出战。
沈从赋点点头道:“明白了,多谢冷面夫人提点。”
唐惊才上前挽着唐绝艳手臂,道:“你们聊完公事了,剩下便是我与妹妹的私事。相公你公事繁忙,别耽搁了,我自会招待妹妹。”
沈从赋见她飞醋吃上了天,笑道:“你们姐妹聊私情,我去公办了。”又道,“二姑娘若是事忙,临走前告诉内子一声,不用知会我无妨。”说完径自走下。
唐惊才道:“妹妹来我房间,咱们慢慢聊。”
两人来到内院,掩上房门。唐惊才坐在床上,唐绝艳拉了张椅子,双腿交叠,冷冷道:“瞧着挺顺利的。”
唐惊才靠在墙上,左腿伸直,右脚褪下罗裙,露出一双玉足,笑道:“让男人服贴的本事,我可未必不及你。”说着拉开衣襟,露出香肩,笑道,“妹子觉得怎样?”
唐绝艳冰冷的脸上漾出一抹微笑,扑上床道:“叫你风骚。”
两人在床上嬉闹一阵,唐惊才这才问道:“太婆让你交代什么事?”
唐绝艳道:“带来的药材里有太婆命人特制的药方,月事后一日一服,月事来时不宜服用。”
唐惊才点点头:“就这些?”
唐绝艳道:“太婆年纪大了,明年的昆仑共议,我会代她去。”
“这也是立你当掌事的意思。”唐惊才咬着嘴唇恨恨道,“让你侥幸。”
唐绝艳道:“侥幸也罢,本事也罢,愿赌服输。”
唐惊才问道:“还有别的事吗?”
唐绝艳道:“太婆让我探你状况,已经探到了,就不用说了。”又道,“我进内院时见着唐赢,你丈夫没起疑?”
唐惊才嫁来时带来了四名唐门护卫,唐赢是其中之一,沈从赋只当是寻常侍卫,派他去守内院。
唐惊才道:“我要他不起疑,他就不会起疑。男人,不是莫名自卑就是过度自信。”说着脸颊飞红,羞道,“我若说他棒槌太长,他自个也会剪些下来。”
唐绝艳掩嘴咯咯娇笑,道:“自小到大,我就服你这本事。”
唐惊才红着脸,两眼垂泪,低声道:“妹妹心狠手辣,太婆说你是武后的料。可吕后怎么了,就见不得人了吗?”
唐绝艳笑道:“别闹。你这边有什么事?说。”
“那个文若善的死因还没查到。”唐惊才抹去眼泪,咬牙道,“他出身崆峒,就跟严四那桩事一样,有人要唐门背这黑锅。”
唐绝艳点点头,唐惊才又道:“贵州这几年屡次疏通浣江河道,又修建古道,我旁敲侧击,相公说是沈庸辞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