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
“这儿不是秀台,我可是能一杆子抡你身上的,打起来我不怕被抓花脸,你也不怕吗?”虞贞反拎球杆,似乎下一秒就能施行他的动作。
全熙的表情更难看了,那张脸无法做太多的大动作,虽美却僵硬,但仍然能从一双眼睛透露出恨天的恶意。
全熙捡起那张卡片来,冷笑一声:“没关系,你不想要自己的前途,谁也不会逼你。”
虞贞专注地击打台球,连声也不应了,态度明确,只差明晃晃地说出那句“有多远滚多远”。
来来往往的人里,全熙最惹眼,踩着他那标准做作的秀台猫步,看了眼虞贞,而后毫不犹豫地从搏击馆里离开。
虞贞很不容易恢复的元气,因着全熙的到来,心情布上阴霾,哪怕他努力地将其赶出思绪,过去还是像潮水般涌进脑海,撕扯神经。
他捣球的力道变大了,甚至将台球击打出了球桌范围,球子砸在地板上,每一声都像狠狠重击了虞贞的心脏。
平静的生活从全熙出现的这个下午,被撕破了。
虞贞心情郁结,加之对周道森的不满,近日与周道森的争锋与较量越演越烈。
周道森和虞贞在车库里碰见,他们这两日并没有互相打扰,在搏击馆见面也是明嘲暗讽,虞贞对他一改友好和奉承。
“这周的擂台赛排期又到周教练了吧?周教练,虽然你实力强,可也免不了天外有天,这周我赌周教练会输,”虞贞说:“别弄了一身伤啊。”
周道森按了下车钥匙,步伐沉稳,语气平和:“谢谢关心,你可以下注买别人赢,我也赌你满盘皆输。”
二人明争暗斗,一个恼火对方对自己的瞒天过海,一个恼火对方偷看了他的日记本,并且全然不当回事,毫无歉意。
两人各执一理,谁也不让谁。
这样的状态完全没有好转的情况,二人打定主意生分到底,没有人低头就不可能有转变,虞贞既不愿意向周道森再示弱,又仗着日记本的内容恃宠而骄。
周道森擂台赛那一天,赌输的是虞贞,他全买了别人,导致满盘皆输,周道森赢得干脆利落,虞贞坐在下面看,一副臭脸不知是恨周道森赢了,还是恼自己赔了钱。
陆平威最近很少出现在搏击馆,偶尔出现一次,眼尖的他瞬间发现了猫腻,问道:“你和他怎么了?”
虞贞抬高下巴,高冷傲娇:“没怎么,懒得搭理他了。”
陆平威说:“虽然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我都不意外,只是想提醒你一句,欲擒故纵也要有个度,玩过头了,可全部要功亏一篑。”
虞贞瞄他一眼,陆平威精明的眼眸什么也瞒不过他,虞贞抬起腰离开,赛后的欢呼声尖叫声埋没了他的恨意。
他心底还是渴望着周道森赢。
因为喜欢,而本能地偏袒。
虞贞在搏击馆里受欢迎,和周道森不同,他受欢迎的方式不是因为台球玩的好的实力,纯粹是那副皮囊,最近陌生的脸很多,新学员一波又一波,快要赶上搏击馆主业了。
段晨又扩大了台球区,大厅里从三张变成了六张球桌,顾客们的眼睛不约而同地往虞贞身上瞟,男人比女人的眼睛更恶意凶狠,满眼的轻佻与联想。
虞贞对这些并不是全然不觉,借着台球的名义来加他联系方式的也不在少数,这其中和虞贞交集最多的就是那个三十多岁的大哥,他总能抢占先机,把虞贞锁在身边,导致其他人根本没机会点虞贞当主教。
这天大哥似有些按捺不住,台球房里手臂忽地搭住了虞贞的腰,黄色产业早已涉足进台球项目,台球教练在多数人眼里是不正规的,大哥不知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他揽住虞贞的腰,低头狠狠嗅了一口说:“小虞,你长得真是漂亮。”
虞贞还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他没发作,勾起唇角,眼神藏刀,秉着不给段老板找麻烦的心情,打算私了,按捺住一时的脾性,任由那只手在他腰间上下:“您这么说,我要不好意思了。”
大哥俯身,摸了摸虞贞的脊背:“我说的是真心话,当个台球教练委屈你了,大哥有点本事,你想跟大哥混不?”
虞贞对气味极其敏感,每个人身上都有本人不易察觉的体味,一个人生理上无法接受另一个人的体味,就难以修成正果,在对方俯身下来的时候,虞贞就闻到了那股令他反感的气味,不难闻,但他却不喜欢。
“我能为您做什么呀?”虞贞并不知自己在说出这话时,门前那道目光有多凌厉,他沉浸在戏耍嫖客的状态里,对身后的阴沉视线全然不觉。
大哥正要开口解谜,脚步声传进二人的耳朵里,周道森径直走向虞贞,大哥与虞贞一愣,迅速拉开距离。
周道森从虞贞手里抢过球杆,说道:“没你事了,换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