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是位大汉,满脸络腮,背后一把长刀。此人名叫言灼胡,虽然他自称洒家,但根本不是中原人,似乎是来自北莽,至于为何加入阎罗殿,这个就没人知道了。
“怎么?洒家这身板不比小白脸强?”说着挺挺腰板。
拄着拐杖的老头,坐在凳子上,捶着背:“咱们来可不是斗嘴皮子的,根据消息,今晚那些文人就会到龙泉岭,我等应做好筹备才可。”
“不就几个文人,居然还要派我们五个人来,真不知殿里是怎么想的,当真是小看我们。”一个尖利的声音从李青峰的嘴里发出,他明明是个男人,却一身女装,让一旁的四人颇为不舒服。
“若是李姐姐觉得五人太多,那这活就交给你们三个,我和十三就在里继续温存,反正不干活还有钱拿,我倒是无所谓。”柳若妃说着对李道禅抛了一个媚眼。
“不管有什么意见,等活干完了再说。走吧,咱们是不是也该准备一下,好迎接客人。”古老头看来比其他几人更关心阎罗殿的命令。
言灼胡和刘青峰不再多言,跟着古老头走了出去。李道禅看了一眼柳若妃:“不走?”
柳若妃哀叹一声,就站起了身,被子滑落,李道禅加快脚步,走了房门。
柳若妃看着李道禅的样子,咯咯咯地笑:“当年不是你要把我抢回去做媳妇儿的嘛?”
漆黑的树林中,有一群书生拿着火把穿行。
“子厚兄,咱们休息片刻吧,实在走不动了。”一个书生扶着树,擦着汗。
为首的白衣书生,看了看头顶的明月,神情严肃:“今晚就在这休息,等天快亮,再出发。”
这个书生名叫赵地坤,出身贫寒。但人才文采在南陵书院,乃是双绝。他对于当今朝政非议颇多,每每和其他同窗清谈,胸中似有凌云之志不得舒,恩师曾多次相劝,文人有家国之志,本是好事,若不知隐忍,反会引来杀身之祸。赵地坤却不敢苟同,此次不顾恩师阻拦,偕同其余书生赴京请柬。
正是因为他的出身,他知此行凶险不易,不像身后的这些公子哥,娇生惯养。不走官道,夜间赶路,原本是事前已经商定好的,可身后这些人全被一腔热血冲昏了头脑,信誓旦旦,然而临时变卦。
赵地坤看着眼前的篝火,明白一个道理,即使有相同的想法和志向远远不够,如果没有将所思所想身体力行的韧性,那么这样的人,日后还是慎交,否则只会像眼前一样。
“诸位,赶路辛苦啦,此时风清月明,既然诸位有如此雅兴,老夫愿意卖个人情,就让诸位此处长眠了吧。”古老头的声音在树林间回荡。
让这帮书生惊慌失措。
赵地坤举着火把,眼神坚毅,望向远处:“什么人?”
“跟他们费什么话,反正都是死人。”言灼胡极其不满“你们不动手,洒家来。”
说着青筋暴起,一个弹跳,犹如炸雷,砸在人群当中,登时那些人被一股巨力冲的四散开来。
言灼胡看着脚下的一滩碎肉,咧嘴一笑:“一个。”
那些书生平日里哪里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还有些胆量的则起身就跑。
唯有赵地坤,冷冷看向言灼胡:“你们是戊老狗派来的?”
言灼胡只喜欢杀人,并不喜欢回答问题,他挥拳就要杀了眼前的赵地坤。突然身边一片烟尘,言灼胡咳嗽几声:“李青峰,你个假太监,老子非得让你变成真太监。”
李青峰一声阴寒的笑声,他可不在乎言灼胡怎么想,自己双袖一甩,喷出两道黑烟。“不好!”看到黑烟,就算言灼胡也忌惮三分,向后退去。
“奶奶的,你连洒家的命都想要?”言灼胡恶狠狠盯着李青峰。
李青峰双袖一抖,又有黑烟。言灼胡见李青峰不作理会,他咬了咬牙,追上一个书生,一脚踢飞。
而逃过一命的赵地坤,瘫坐在地上,虽然他比其他书生要有胆量的多,但任谁在面对生死时都不可能毫无波澜。看到身边四散的书生,一咬牙,在地上缓缓爬行。
“十三,柳若妃,还不出手?”说着古老头一棍将一个书生的脑袋敲碎。
李道禅仍旧没有出手的意思,他坐在树枝上,吹着口哨。
柳若妃看看道禅,站着未动。
“你再不动手,那三个人若是真的不满,上告殿里,恐怕你要被责罚喽。”李道禅盯着下面血腥的场面,脸上毫无表情。
“十三,你这是在关心我?”柳若妃双腮桃红,笑颜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