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原本在外头守着的老李。
她得了于牢头的吩咐,一直都在外面守着,看到是那两个闯进来的小贼,直接就趁其不备出手了。
就在宗思衡和老李僵持的的时候,范师傅动了,她从狱卒的收录拿过弓箭,手中挽起,木制的长弓被开到了最大,如同满月,弓弦正对着裴褚的后心。
“铮!———”
裴褚只觉得身后一凉,伴随着声闷哼,她紧接着便被人压在了地上,狠狠地砸在了石板路中,霎时间整个人都懵了,额头都因此被磕出了血。
“思衡!”
是范师傅的声音。
裴褚抬起头,她看到了地板上的血。
那是新鲜的,浓厚的血,从另一个人的身体里流了出来,浸透了她的衣服,落到了她的身上,滚烫的叫她仿佛被灼伤了。
“宗哥哥………”
她木然的叫了声,没有回应,她转过身,原本压在她身上的人,缓缓的滑落,趴在了地上,身后的箭触目惊心。
此时的裴褚已经呆住了,她哭不出来,也说不出来话,直接僵硬在了原地,她成了块石头,只是轻轻的坐在那里,仿佛灵魂都被剥离了。
范师傅暴怒了,她原本的欣喜此时尽数被愤怒冲淡,她快步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裴褚,像是一只凶悍的野兽,掐住了裴褚的脖颈。
女人的力气很大,她手指修长,用力之下裴褚毫无反手之力。
裴褚被恶狠狠的掼在地上,脸色涨红,呼吸都被攫取的恐惧蔓延了上来,她仰着头,喉咙里发出破风似的悲鸣。
她的眼前越来越模糊,喉咙越来越痛,脸色也由红色变成了紫色。
裴褚无力的,像是砧板上的鱼,大口的想从空气中获取生机,却什么也得不到。
她扭过头,看到了地上的宗思衡,对方被狱卒们围了起来,她看不到是什么情形,然而多半好不到哪里去。
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笼罩了裴褚。
就这样,死了算了。
母亲……宗哥哥……父亲……
不!她还有父亲………
裴褚拍打着范师傅的手臂,她现在还不能死,她不能死,母亲没有了,父亲一个人根本没办法生活。
至少,至少等她把父亲安顿好。
然而事与愿违,裴褚的动作越来越轻微,一开始还有劲,后面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
就在她快要死掉的时候,有马车停了下来。
“放开她!”
那是个苍老的声音,对方动作慌乱的跑了过来,身形摇摇晃晃,将她抱在了怀里。
“沈相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