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装不成鸵鸟了,有些不太想接受现实地缓缓上移视线,隔着手指缝偷瞟谢迎的表情。
结果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
“阿愿姑娘倒是异于常人,一回熟二回生?”
距离太近,温祈甚至能清晰感觉到他说话时,胸腔发出的轻微震动。
她陡然一惊,像被烫到般往后退去。
谢迎察觉到她过激的反应,顺势松开揽住她的手,不动声色地后撤半步,与她拉开距离。
“这鬼火蹊跷又阴损,多半是有人设下陷阱等你上钩。”他一边说着,一边收起手里的软剑。
温祈这才注意到,他的腰带应当是特制的,看着薄薄一根,装饰得华丽异常,实际上内里中空,被制成了软剑的剑鞘。
而他所用的软剑,亦是精妙至极,剑身薄如蝉翼,通体散发出莹莹的淡蓝色光晕。
谢迎没深究之前的举动,温祈自然清楚他不打算翻旧账,再加上生命值重新回归正常,她也逐渐恢复了原本的镇定。
“多谢侯爷,看来我又欠您一命。”她心有余悸地环顾着四周。
空气中还残留着白磷燃烧的刺鼻气味,之前被点燃的魂幡已经燃烧殆尽,只剩下细碎的灰烬。
若是谢迎没有及时赶到,想必自己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不过……
“侯爷不是说要就寝,怎么跟我到这儿来了?”
她问这话纯属是好奇,没有半点其他意思,但落在谢迎耳朵里,显然就变了味。
“怎么?”他脸色瞬间就黑了一度,“本侯就不兴睡不着出来走走?”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温祈十分诚恳地解释道,“就是觉得……侯爷能碰巧跟我顺路成这样,也着实是不容易。”
不过这显然是越描越黑,眼见着谢迎又要雷霆震怒,她识趣地就此打住,将话题重新拉回正轨。
“说起来,我在路上发现了这个。”她掏出那块从树枝上捡来的残布,“多半是布下白磷的人无意中所留。”
“倒也算条重要线索。”谢迎随意瞟了眼,点头道,“山庄里人少,会用这种布料的,也就是那老头和哑巴。等天亮承钊回来,我让他去查,很快便能查到。”
“不管怎么说,你也算是本侯的人。如此明目张胆对你下手,将本侯的脸面至于何地。”
他肉眼可见地动了杀意。
温祈知道这事因自己而起,不管他到底是因为所谓的脸面,还是因为自己遇袭,看到他的态度,多少都有些触动。
但她还是谢绝道:“侯爷,这件事我想自己去查。”
既然今夜有此一遭,也就说明柳见山早已察觉到了,甚至反应比预想中的还要迅速果断。
但这只是针对温祈自己。
更近一步来说,谢迎是否介入其中,对柳见山而言,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情况。
温祈担心一旦将其逼入绝境,以他的执念之深,很难说会不会铤而走险,做出些别的事。
毕竟这鬼地方,可太容易直接开启暴风雪山庄模式了。
也正因为如此,万不得已,她并不想将谢迎真正牵扯进来。
谢迎自然也清楚其中关窍,因此并没有直接反驳,只是语气淡淡地问了句:“可有把握?”
“自然是有的。”温祈闻言笑道,“再不济……我还是侯爷的人。”
“还有侯爷替我兜底,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