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雕受了两箭,但未受到严重损害,此时心情不错,他甚至有心思调侃对手:“祝寒烟,你不是很能打吗?怎么今日像是被抽了筋似的、有气无力的?”
祝寒烟仿佛没听见般,并不回应。
他在内心计算着时间:
兄长在外围解决蛊雕的残兵,一直未归,蛊雕也并未变现出忧虑,必是在外围阵法处藏有后手、掣肘兄长。
已至正午,海尘玦每隔两个时辰便要供给一次灵力,再拖下去必然会耽误下次的供给。
想到这里,他心一横,对司忱戈道:“忱戈兄,撤阵!”
司忱戈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望着祝寒烟没动作。
祝寒烟又说:“撤!阵!!!”
这次司忱戈确认自己绝对不是听错了。
他虽不理解,但他知道祝寒烟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便即刻行动,将阵撤了。
无形的大网瞬间消失,蛊雕抓紧时机飞至空中,煽动巨翼打算掀起飓风。
与此同时,祝寒烟将剑收起、向空中跃去。
他化为一道金色光芒,凌霄而上,那光极快地在高空盘旋,越来越粗、越来越暗,逐渐显出庞大的原身。
这是祖龙少主第一次显出原身:玄身金鳞、虬角钢髯,四足踏着烈焰、周身缠着火舌,在空中盘旋时甚至会在地面带起呼啸而过的热浪。
他盘旋半周,直冲蛊雕攻去:口中喷出灼热的岩浆直逼蛊雕心口,同时将足下的火焰掷于蛊雕身侧封锁着他的行动范围。
祝寒烟的意图再明显不过:既然攻不破,熔掉便是。
蛊雕猝不及防被烈焰围了一圈,再想躲已经来不及、被岩浆喷了满身,胸前坚硬似盾的羽毛被熔了一大片、连里面的血肉也被烫得挛缩变形,剧痛之下发出如婴儿啼哭般的哀嚎。
他吃痛落地,巨大的身体砸在地面上发出轰隆闷响。
祝寒烟乘胜追击、再次以岩浆攻他胸口、以火舌封其动作。蛊雕毕竟是魔王级别的大魔,在这换做旁人早已灰飞烟灭的攻势下,他半个身子被熔为岩浆、依然有力气哀嚎。
接连重创下,蛊雕无力反抗、只能在地上来回打滚,但意识依然清醒。
祝寒烟欲留活口,他魔核未散,竭力保持着自己的体面,在剧痛过后死咬着牙不再出声。
眼见形势在一瞬间逆转,后裘被吓得几乎当场瘫倒。但求生的欲望战胜一切,他趁阵网已撤、易白虹惊叹于眼前景象稍微怔忡的一瞬间,迅速转身,疾跑几步便遁地而去。
易白虹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阻拦,后裘已经遁入土中,只剩脚留在外面,正隐入土里。
这时,一道金光闪过,一只羽箭带着蓝色幽光由空中斜斜射向土地,准确无误地将后裘钉在原地。
他惨叫一声、无法再前行,但整个身体不可抑制地抖动、蜷缩,似乎是极度疼痛之下的反应。
与此同时,又一道金光划破众人视野,这次射中的是蛊雕的眉心。蛊雕也如后裘般颤抖、抽搐、明明处于剧痛之下却动弹不得。
司忱戈看懂了。
那是花熔璋的神弓“破妄”,是花睦尧的神武——“破妄”。
箭上的蓝色幽光是“缚灵诀”,乃是神武破妄的伴生灵诀:
可绑缚恶魂魔灵、令其动弹不得。若是灵魂中还存有恶念,被缚者便会如刀割、撕裂般剧痛,恶念越深越会痛苦万分。
花熔璋自远处疾掠而来,并未去管地上的两个魔族,而是直接在半空中接住了原本强撑着原身欲时刻再战,此时见兄长回来了才恢复人身,正缓缓下落的祝寒烟。
他将祝寒烟塞进司忱戈怀里,哄孩子似的摸了摸他的头,道:“寒烟辛苦了,兄长回来晚了,你好好和司霆歇着,剩下的我来处理。”
祝寒烟看花熔璋并无大碍,放心点了点头,任由司忱戈领着自己往靠边一点的地方坐着调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