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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们来晚了一步，这一切还能挽回吗？

他见过卡奥斯为了结束自己的生命可以多么果断和决绝。卡奥斯从来不是因为知道自己死不了才不把死亡放在眼里，他的目的一直都很明确。

如果他的死亡能带来更多的益处，他就追求死亡，就是这么简单，这么直接，没有其他任何多余的思考。

提姆实在无法理解：“你到底为什么永远都是这样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布鲁斯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他今天实在是太担心卡奥斯了，真的的是气狠了，有些口不择言。

果然，被一直以来都最贴心温柔的二哥这么说，卡奥斯难过极了，心里闷着的那股委屈也憋不住了。

他本来就没觉得自己有错，现在被这么一说，也忍不住了：“你们不是我，你们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但也仅此而已了。只有我自己是亲自去感受过那一切的，你们说我不懂，你们也根本不懂我！”

他比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更知道死亡的过程是多么痛苦。

普通的方式根本杀不死他，他的痛觉又异常敏感，通往永寂的每一次尝试，他都需要比其他人承受更多的痛苦。

这一次次的非人的经历，将小剑侠打磨得越发坚韧勇敢，但在某些方面，却丝毫没有长进，甚至因为一直没有接触过正常的社会而更加倒退。

在意外进入富江世界之前，卡奥斯的记忆模模糊糊，但他也知道自己来自一个庞大的宗门，师门却很简单，只有他，师父和师兄三人，整个巨大的剑峰就是他的家。

他和外界的接触，仅有几次秘境探险和帮助宗门附庸的普通人驱逐妖邪。

剑宗地位超然，剑峰在剑宗又是独树一帜，师门里的大家对卡奥斯一向宠爱有加，在外遇到其他宗门，也只有恭恭敬敬，普通人更不必说，遇到修者连头都不敢抬。

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除了师兄偶尔的提点，根本没有人教过卡奥斯世俗的道理，世界在他眼中就是非黑即白的。一直长到十五岁，在其他人眼中，他依然是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孩童。

在富江世界，他却直接从云端坠入了深渊地狱，经历了这世间最极致的恶。

他从没想过那些最脆弱的没有任何灵力的普通人也能那么坏，也能那么恶毒，竟能将他一个剑道天才算计得干干净净，落到如此凄惨的境地。

反反复复的痛苦折磨，精神的几度崩溃，让卡奥斯的思想越发极端。

一开始他还想要复仇，后来他想让好人活，让坏人死，他想要正义，再后来，他只想要自己死。

实验室一遍遍的洗脑给卡奥斯的心里种下了极端的想法，这个想法一直就在他的意识最深处，从来都没有消失。

来自韦恩家的温暖的点点滴滴，来自巴里，艾瑞丝，西斯科这些朋友的友情和照顾，一点点消解了卡奥斯的偏执，前一阵，他甚至都已经想放弃自杀这件事了。

可未来闪电侠一句话就让所有人这一年多的有意或无意的努力全部白费。

卡奥斯自己身在局中，看不真切，固执地坚守着自己的信念。

事到如今，他也瞒不住了，自暴自弃：“不管那个未来闪电侠是不是真的，但我是个怪物，我就是一个不稳定因素，这是毋庸置疑的不是吗？”

“我死了对谁都好。”

“说不定死了，我还能回到自己的世界去。”这就纯纯是气话了。

巴里曾经和卡奥斯解释过，他的穿越和濒临死亡应该没有关系，他详细解释过平行世界，各种不同的世界之间的区别，像卡奥斯这样在不同世界体系中穿梭的情况，是非常少见的，想要再回去，也几乎没有可能了。

卡奥斯对那时的记忆都像隔了一层纱，模糊不清，其实早在富江世界就已经接受自己回不去的事实了。

但提姆不知道。

他听到卡奥斯这么说，更生气了：“所以事实是你从来没把我们当成真正的家人！”

卡奥斯自知失言，立刻上前一步：“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却突然看见，西斯科正站在大门口，一半身体掩在半开的大门后，看不清表情。

他怎么也来了？卡奥斯头痛，更心虚了：“西斯科，我可以解释的……”

西斯科提醒巴里后，紧赶慢赶，终于在提姆大发雷霆的时候赶到。虽然还搞不清前因后果，但他多少也明白了一些。

他先是不敢相信，之后心情一下子复杂了起来。

听到卡奥斯苍白的话语，他苦笑了一声：“所以，你是在刻意接近我。”

说不生气是骗人的，但更多的是伤心。他真的以为自己交到了一个真正的朋友。

可卡奥斯又是为了这么一个，这么一个可以说是崇高的目的才会刻意接近他，他……他这个交不到朋友的孤僻怪咖，是不是还得感谢卡奥斯？

“是，我一开始是故意的，但我现在真的把你当朋友。”

“当朋友，你把我当朋友的方式就是偷了我的钥匙卡和掌纹。”

卡奥斯：“……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