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偶然又短暂的喧嚣,人类是其中最为狡猾的有机病毒。
肆决定让自己冷静冷静。
但平白无故在路上拉住一个有机生命,请求奇美拉或者刀芒草指责自己,即使是她也觉得会很莫名其妙。
于是她带着她的那篇刺杀黄金裔报告去找阿那克萨戈拉斯了。
那刻夏似乎正在与人交谈。
“荒谬!实在是天方夜谭!你不如把你的这些玩意儿讲给恩贝多克利斯听,看他会不会后悔招了你这样的学生!”
“你也大可以蒙上眼睛,闭眼不看脚下的道路,在与真理相悖的路上策马奔腾。”
“表演家,收着点,这里可不会卖大地兽的华服。”
……好吧。
其实是学者们之间的辩论。
那刻夏:“你该不会觉得这种称呼很有攻击性吧?”
学者们的掐架都这么文艺吗?
肆缩在那刻夏的身后,选择加入:“他的意思是,你骂人像撒娇的奇美拉。”
那刻夏:“……”
敬拜学者:“……”
被肆这么一搅乱,那位敬拜学者一脸吞了刀芒草的反胃表情,忙不迭匆匆离去。
那刻夏看她:“有什么事?”
不知为何,总觉得对方的眼神有些复杂。
肆把自己的报告交上去。
她还挺期待会听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修辞。毕竟在她有限的校园经验里,即使是最不擅长说话的导师,在读到学生的论文时都会妙语连珠——没有任何思考,全都是真情流露。
那刻夏翻阅。
他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那些被肆经过退化算法处理后的公式上。
面前这个一如既往披着雨衣的少女,像等待阳光升起的蘑菇一样等待着他开口。
但他将这人从沦陷的城邦带回时,并没有想过现在会发生什么。
想到之前缇宝特意发来提醒他的消息。那刻夏收起这篇报告,还给她。
他语气平静:“你写得不错。”
哦哦是写得不……不错?
肆:?
啊?
一边她感到那些小小的、不会被肉眼观测到的粒子越发因为那些轻浮的快乐绕着她旋转,一边她又悲哀地、无可奈何地想,这种有机病毒的感染症状似乎更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