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姝向人群中投去赞赏的眼光,看来日后要和这群人打好关系,这消息灵通的都不用她出手。
风向瞬间被扭转,叶夫人慌乱的解释:“不是,我没和人伙同,是她令姝见死不救啊!”
“舅母,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你和舅舅是被算计了啊!我打听过,舅舅贩卖的那批火油根本就不是逆王所用,充其量也不是是监守自盗的罪。”令姝语气惋惜,朝着叶夫人长叹一口气。
叶夫人瞬间有些慌不择路:“可是那郑小姐说,你舅父涉嫌谋逆那是要满门抄斩的!”
令姝抬眼给了小桃一个眼神,她立马如同常嬷嬷上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抓住叶夫人的手臂,大声质问。
“郑小姐?哪个郑小姐!舅夫人,你可知这些时候我家郡主为了叶家的事情上下探听,人都瘦了一大圈。你倒好!既然还伙同旁人谋害我家郡主!”
令姝看了看自己这两日被程母等人补起来的腰身,嘴角抽了抽,抬手捂住侧脸。看在旁人眼里就是这位美丽柔弱的郡主受不住打击掩面哭泣,纷纷开始为她抱不平。
叶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住,语无伦次:“就是……承恩侯府郑家的大小姐。”
人群中有人语气激昂:“我就是说吧,果然是那郑月儿,亏她还是皇亲国戚呢,真不要脸。”
“就是,你说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姐,跟这嘉宁郡主作对干什么?”
“你没听刚才一人说,这郑小姐看上嘉宁郡主的夫婿了,就是那个大理寺的程少卿。”
“既有这等子事!”
事情出乎意料的解决,令姝心情极好,她不再去管这场闹剧,转身走进府内。余光瞥见街角一辆华贵马车消失在眼角,她脚步微顿,想起那日大理寺前拦住程朝的女子。
郑月儿?她记住了。
——
程朝听闻事情赶回府中时,门外人群已经散去,佩娘正眉飞色舞的演绎令姝的语气,而他满心记挂的女子正巧目盼兮的躺在榻上酣睡,手臂无意识的揽在腹前。
他放下门帘悄然退去,想起闹事的郑家,眉眼凌厉。
一封参承恩公纵女成凶的奏折递到宫中,随之而去的还有承恩侯府欺占农田,私放高利贷的证据。
明黄的纱帐下,紫宸殿里一片死寂,周公公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龙椅上的新帝。
随后垂下眼默不吭声,承恩公已经在紫宸殿外跪了一个时辰,陛下一直未曾召见,也不曾松口放他离去。
直到小太监还有些稚嫩的声音响起:“回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殿内依旧无人出声,小太监沉不住气的抬头,瞥见周公公凌厉的眉眼后立马低头装鹌鹑。
良久,新帝才放下手中的毛笔揉揉手腕,周公公见状立马捧着一旁水润的帕子递过去,新帝面无表情的接过帕子擦拭,薄唇轻启:“传。”
小太监跪拜后踩着碎步去请皇后,紫宸殿中门大开,头戴凤冠,身着明黄宫装的皇后走了进来。
她眼风扫到一旁的周公公,示意他离去。周公公立马躬身看向新帝,等到他的首肯才退出殿外,带上大门。
守在外头的小太监看见周公公后谄媚的凑上前:“干爹,你说皇后是来干嘛的?”
周公公眼皮不动,只看着前方,声音不带波澜:“咱家有没有说过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
小太监摸着头好奇道:“儿子只是好奇,这程少卿怎的如此大胆,那可是皇后的母族啊,他说参就参了。”
周公公低哼一句:“你可别小看这位程少卿,陛下可是很看重他的。何况郑家自陛下荣登大宝以来行事张狂,不知收敛……”
周公公止住话音,抬手挥了挥:“瞎打听什么,没事干了?”
“儿子这就去!”小太监捂着脑门一溜烟的跑开。
周公公朝身后的殿内斜了一眼,轻哼一声。良久,才听见身后的殿内传来一阵冷冽的声音:“周旋,送皇后回宫!”
周公公立马拉开殿门,恭敬的垂手里在门口,冷眼瞧着那位高贵雍容的皇后神色惨白,手指尾甲断裂,强撑着背脊走出紫宸殿。
眼中净是无边的阴冷,如同一条毒蛇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