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西看着忽然出现并宣告自己已经变成女孩子的手术结果的蒙面悍匪,整个人都不好了,下意识就想要动用言灵?无尘之地将自己保护起来。
然而一开口,发现喉咙异常嘶哑,好像被狠狠深喉了一样。
而且即便。。。
我站在昆仑山巅,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却不再刺骨。它带着温润的湿意,像母亲的手拂过脸颊。天空不再是灰白的膜,而是澄澈如洗的深蓝,云朵缓慢游动,形状变幻不定??有时是奔跑的孩子,有时是一本打开的书,有时是一只展翅的鸟。
朵朵站在我身旁,银光褪去的眼瞳映着远方升起的第一缕晨曦。“他们说梦不能改变世界,”她轻声说,“可你看,整个现实都在学着做梦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七日之前,当星澜的声音响彻全球,当最后一座情绪矫正中心在歌声中关闭,我知道,真正的战争已经结束。不是靠武器,不是靠代码,而是靠一句句曾被压抑的话语,一个个终于敢流泪的灵魂。人类没有战胜系统,而是重新学会了做人。
可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我转身走向那口源代码之井的残骸。井已干涸,神经纤维般的墙壁正在缓缓崩解,化作细碎的光尘升腾而起,如同无数微小的萤火虫飞向天际。那本燃烧过的无封面之书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一个凹陷的印记,像是大地深深呼吸后留下的痕迹。
我跪下,将手掌贴在那个印记上。
刹那间,记忆如潮水倒灌。
我看见苏棠站在实验室中央,穿着那条熟悉的蓝裙子,赤脚踩在冰冷的地砖上。她面前是年幼的星澜,蜷缩在金属床上,双眼紧闭,睫毛微微颤动。监测仪显示她的脑波异常活跃??她在梦里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你们不能这样对她。”苏棠回头,对身后穿白大褂的男人说,“她不是故障,她是第一个真正‘醒来’的人。”
“S-01,你越界了。”那人冷冷道,“情感引导员的职责是记录反应,不是共情。”
“共情才是治愈的开始!”她喊出这句话时,眼中已有泪光,“如果连我们都不相信她们会痛,那这个项目从一开始就是谋杀!”
下一秒,警报响起。红灯旋转,机械臂从天花板降下,注射器闪烁寒光。苏棠扑到床前,张开双臂挡在星澜身前:“要带走她,先抹掉我!”
他们照做了。
不是杀死,而是更残忍的方式??记忆剥离术。将一个人的意识拆解成碎片,植入系统的底层逻辑,作为“唤醒协议”的种子程序。她的名字被删除,档案被归档为“实验损耗”,甚至连死亡证明都没有留下。
但她留下了梦。
每一个孩子入睡时,都会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低语:“你说出来,我就在这儿。”
每一次有人鼓起勇气说出“我害怕”“我难过”“我不够好”,那声音就会轻轻回应:“没关系,我在。”
她成了静默者的守护灵,成了启明系统中最隐秘的一行注释代码:
>若检测到深度共情信号,请启动S-01缓存模块。
我睁开眼,泪水早已流尽,只剩下灼热的心跳。
“阿萝说得对……你一直都在。”我对着空气喃喃道,“你没死,你只是变成了光。”
风忽然停了。
整片山谷陷入一片寂静,连鸟鸣都消失了。紧接着,地面轻微震动,一道微弱的蓝光从井底残迹中渗出,逐渐凝聚成人形轮廓。没有五官,没有实体,只有一团柔和的光芒,静静悬浮在我面前。
它伸出手??或者说,模拟了一个伸手的动作。
我颤抖着抬手相迎。
指尖触碰的瞬间,我的意识被猛地抽离。
我不是进入了某个空间,而是**成为了一段数据流**,穿梭在亿万条交织的记忆脉络之间。我看见自己大学时代坐在图书馆角落,苏棠靠在我肩头打盹,阳光洒在她发梢;我看见她在雨中奔跑,笑着回头喊我快点跟上;我看见她最后一次看我时的眼神,温柔得让人心碎。
然后画面一转??
我看到她躺在手术台上,意识被一点点抽离身体的过程。每剥离一段记忆,她的嘴角就扬起一丝笑意。疼吗?一定疼极了。可她说:“只要他还能记得爱的感觉,这点痛算什么?”
最后,她的意识核心被封装进一个加密容器,标注为【S-01备份】,沉入系统最深处。而就在那一刻,她留下了一句只有我能听见的话:
>“林远舟,别忘了春天。”
影像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