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相、萧相,今岁北方还能收上来多少赋税。”
“这个……”
二人对视,接着开始盘算起来,良久后才给出大概的情况。
“回禀陛下。”萧溝沉吟片刻,理清了思绪后说道:“以夏收情况来看,朝廷秋收最多能从江陵府及山南东道诸州,以及河南、河东等处征纳钱粮四百万。”
四百万钱粮听着很多,但其中以河东粮食居多。
河东为陆路,想要北粮南运,必然会出现不少问题,单路上的损耗就能让朝廷肉痛一阵。
只是朝廷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哪怕道路再怎么遥远,但总比没有强。
“四百万……”
李漼的声音传来,似乎在感叹。
不等萧溝等人回答,却听到李漼继续道:“若是江南钱粮北运,又能凑出多少钱粮?”
“应该不少于三百万。”萧溝推测说着,但这个结果却让李漼叹了口气。
关西五道丢失后,哪怕是正常光景,掌握在朝廷手中的十个道,能缴纳的钱粮也不会超过一千二百万折色。
如今河南、淮南被打烂大半,本来就产出不了太多钱粮。
有些结果,李漼并不觉得意外,他只是觉得好好的大唐,经自己折腾后,竟然落得如此地步,不由感到了后悔。
“楚州之事,便交由诸位处置吧,朕乏了……”
李漼下了逐客令,也不再催促南线战事。
路岩三人感到诧异,但很快便想到了什么,心里一沉。
“臣等告退……”
三人怀揣沉重心情离开了贞观殿,各怀心事。
待他们离去后,田允才从屏风内走出,确定他们离开后,这才返回了屏风背后。
此时的李漼,整个人靠在榻上,身体消瘦,但面部浮肿发油,流汗如浆。
“陛下,都退下了……”
田允压低声音,李漼却麻木的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听到了。
他的脸色呈现不正常的红色,哪怕不通医术的人都能看出,此刻的他,身体已然不行了。
“陛下……”
“朕乏了。”
田允试图说些什么,但被李漼打断了。
无可奈何,田允只能颔首退下,而李漼则是眉头紧皱,略微痛苦的躺下,接着闭上了眼。
粗重的喘息声在殿内回响,而退出宫殿的路岩三人,此刻也撞见了带着诸多皇子前来的同昌公主李梅灵。
“参见诸位殿下……”
三人不敢怠慢,恭敬行礼。
李梅灵颔首示意:“三位相公有礼了。”
她客套一句,接着便带着身旁十三四岁的少年与其它几名七八岁大小的皇子往贞观殿走去。
等待他们走远,萧溝目光投向那相较年长的少年:“那位就是太子殿下了吧?”
“自然。”路岩与刘瞻点头回应。
曾经的魏王李佾,如今成了大唐太子,但以他刚才表现来看,确实不似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