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中,尚书。
“老朽闻古圣人之言:
“麋鹿历一千岁始化而苍,又五百年乃更为白,自兹以往,则其寿无疆。
“必有圣德王者明惠及下,然后白鹿见。
“又必有明圣之君,保和性命,契合始初,然后斯祥,可得而致于明君圣主。
“今陛下御驾亲征,亲督王师,尽收大汉龙兴之地,使大汉龙气复现于关中之野,白鹿乃出。
“又闻关东有谶,『洛水枯,圣人出』。
“恰陛下还于旧都,告天祭祖之日,关中雷雨大作,苞育群生!
“而次日五月廿二,闻关东洛水断流,天下震动。
“兹白鹿之见于世,洛水之枯应谶,此非陛下明圣之至,天命攸归于陛下乎?
“老朽本欲献祥瑞于御前。
“然惧损其灵光,伤此祥瑞。
“故恭请侍中尚书移驾视之。”
费祎、陈震二人目光仍旧注于那头白鹿之上。
在这一刻,他们没有把杜俭这一番话当作什么恭维邀宠之语。
因为在某种程度上,他们也是相信谶纬的,而自从大汉北伐以后,祥瑞之兆出现得实在太多了。
先是『赤乌流火,炎汉当兴』,再是『洛水枯,圣人出』,现在又是白鹿见世。
就在此时,负责护卫费祎的一名虎骑突然出声,神色震颤:
“侍中,尚书,五年廿一,也就是陛下在长安祭天告祖、还于旧都当日。
“仆与陛下及龙骧中郎将、虎贲中郎将、虎骑护军等将军驱马去往峣关途中,便登上了白鹿原,且在原上遇见一头白鹿。
“诸将军欲擒此祥瑞献与陛下。
“但陛下似是不忍伤此祥瑞,最后使之自归山林。
“仆等回京之后不敢胡言乱语,所以此事才无人知晓。”
作为一名虎骑护卫,他的消息并不灵通,此刻听到那杜氏耆老说『洛水枯,圣人出』的谶语应谶,他才想到那日白鹿原上的事情。
如果这不是天命所归,那什么才是天命所归?!
费祎与陈震闻之亦是愕然。
陛下自那日后一直在外奔波,巡幸诸郡县,关兴、赵统、麋威等年轻将军又一直随行护驾,所以他们并不知晓此事。
那杜氏族老脸上神情,却是比此间任何一人都要夸张:
“此言当真?陛下当真幸驾白鹿原?不知陛下所遇白鹿之祥,是否也在那荆峪谷茫茫竹海中?”
费祎与陈震不知道这杜俭为何要这么问,于是望向那名虎骑。
只见那虎骑重重颔:“陛下确实驾幸白鹿原,也确是在荆峪谷竹林中遇到的白鹿祥瑞。”
陈震看向白鹿,问:“杜公,此间祥瑞也是在荆峪谷遇到的?”
“然也。”那杜俭咽了咽口水,目光剧颤间看向费祎、陈震。
“费侍中,陈尚书。
“老朽欲献与陛下的重宝,非是此间白鹿之祥,而是另有所指。
“重宝就在那白鹿原上,荆峪谷中,烦请侍中、尚书,再随老朽往白鹿原一观如何。”
费祎、陈震二人一时相觑,有些不明所以。
白鹿祥瑞不是要献的宝物?
这杜俭声色如此夸张,难道那座白鹿原上真还有什么重宝见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