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一会吧。”沈卿尘轻叹了口气,展臂,将她搂进怀里。
手指轻抚了抚她的发,他将下巴支上她肩窝,将她拥紧。
只愿有朝一日,他能抱住她心中的那只小刺猬。
在她用毛刺扎穿他之前,他定会把她拥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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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前换了软轿,到达坤宁宫前,差一刻巳正。
大殿内熏着麝香,贵女们已有序落座,正三三两两闲聊着。
几位宫妃聚在太后下首,荣昌公主正笑盈盈地为太后捏着肩,不知说了些什么,惹得她们掩唇笑着。
“皇叔来啦?”沈初凝眼尖地瞥见殿外缓步而来的青年,扬声。
殿内霎时静下,沈卿尘却在殿外停了脚步,冲一众正欲起身行礼的贵女淡声:“母后寿辰,不必拘礼。”
“等什么呢?快进来。”太后瞧见幺子,催促。“天这般冷,怎的也不知加件披风?”
一众贵女只瞧见,素来清冷的沈卿尘罕见地冲她抿唇笑了一下,回身,冲迟来的少女伸手。
少女轻车熟路地搭上他的手,随即十指交握。
席间躁动难压,有尚未见过江鹤雪的贵女抻颈去瞧。
牙绯罗裙繁复华美,少女面若凝脂,眉似远山,一双凝夜紫的凤眸奇异妩媚,柔滑长发映着阳光,呈现出点点金棕。
口脂是鲜妍张扬的牙红,少女们鲜少压得住的颜色在她面上却分外得宜,更衬雪肤红唇,姝丽娇美似最娇艳的牡丹。
只身上披着件宽大的月白狐裘。
沈卿尘的狐裘。
不知何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淡漠寡欲的恒安王殿下,爱慕的竟是这种女子……美则美矣,却着实不相配。
“儿臣拜见母后。”众人打量间,沈卿尘已然牵着她行至太后跟前,行礼。
“鹤雪拜见太后娘娘。”终究还未过门,江鹤雪面上不能越礼,松了他的手,盈盈一拜。
“免礼,免礼。”太后和蔼笑道。“来,哀家瞧瞧。”
她松松拉住江鹤雪的手,越瞧越满意,忽地觑了沈卿尘一眼:“昭华如今大了,做事也惯瞒着母后,这般好的王妃,怎的不早早带进宫让母后见见?”
“儿臣近日被皇兄拘着,与她都待不够。”沈卿尘回话。
“哼!皇帝怎的……”江鹤雪尚未反应过来他这话深意,却见太后一拧眉。“哀家斥他不是。”
“多谢母后为儿臣发声了。”沈卿尘笑应。
“定亲了,昭华也爱笑了许多。”
“得偿所愿,自是欣喜。”
他这一答,太后看江鹤雪的目光已可亲如母:“对,虽还未过门,鹤雪也不必拘礼,随他一并唤‘母后’便是。”
诧异之余,江鹤雪规矩应下:“鹤雪谢过母后抬爱。”
沈卿尘领江鹤雪与几位宫妃见礼,方一同于席上落座。
“来福,香淡了,再换一块。”甫一落座,便听太后吩咐下人。
崭新的麝香点燃,浓郁香气刺得江鹤雪微一敛眉,不禁去瞧沈卿尘。
“闻不惯?”后者方问一句,便被她轻扯住袖缘,俯身。
“母后已至花甲之年,麝香用多易干扰气血。”江鹤雪附在他耳边,压低声音。“更甚者,会毙命。”
“昭华,这香被人特意加浓了。”
“我忧心,怕是有人要害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