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人笑话大牙吗。”
“那日我本放你而去,全凭你自由自在,潇洒快活,是她拉住了我,又回了心。”
“你呀。”夫子笑笑,“你不在意,可你那些朋友们可上心得很呢。”
“是去是留,你自己抉择,我不愿你半百之年,也如那刘老般,才悔然自己走的路。”
“我知你以往确实有编纂史册的志向,也明了你此刻来去自如,乐情山水的性子,可如今你心里,哪方更胜,我却不知。”
夫子离去很长时间,薛枝还是没有动,看着春带来的青风,感受着,闭了眼。
一声叮铃,房檐角铃响了,他睁眼,巧文站他面前,担心,关注,犹疑。
怕他生气,怕他以为这是买卖,用他换了衣肆。
可她却没见到预想的神情,薛枝看着她,笑了笑,仍是温和的。
一愣。
于是,巧文也露了露嘴角,笑了笑。
“我倒不知巧娘也为我如此深虑。”他轻诉,“……可我该如何抉择呢?”
他抿头,似乎自己也不懂自己的心。
手赫然被拉住,他抬头,巧文抬眼肯定告诉他,“选书馆。”
薛枝看着她,对方很认真,“薛枝,去书馆。”
“玩山玩水何时不可?”巧文道,“便是刘老先生此刻出发,又有何晚?”
“我听过一句话,人要称年轻做些事情。”
她不知说些什么,半响,拉了薛枝袖子,笑道,“我不还在扬州么,我陪你。”
另一人似乎在等这话,又似乎没想到真能等来这般话,有些超乎预料了。
他拧眉,她见了,更加迫切,“薛枝,我愿你走上大道,说不定日后你留名青史了,旁人去看你身前身后事,还能得知有个巧娘子。”
终于,此人忍不住笑了出来,没说什么,手动了动,划过她的衣衫。
“我知道了。”
巧文并不相信,看着他,这般简单?
薛枝又看她,笑,“我去书馆。”
“真的,巧娘。”
慢慢,她从他的眼神里得到了确认,身上也笼罩了一层雀跃。
兴奋之余,又觉这小子心性也忒不定,志向这般东西还要夫子来立,说两句便又变了心。
她诌疑,带些不成器。
“你这人,我都比你有目标!”
“还是读书人呢!”
薛枝经着她的不信任,笑着,“也是有的,只是……有些不定。”
“我也很是茫然啊。”
前方那人走着,步子一顿,想来也是,二十岁的年纪,不就是个待就业的大学生么。
迷茫才是正常的,薛枝这样,也不例外。
既要这个,又要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