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安又耐心安抚了几句,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既然容熙华不肯私了,非要把事情闹大,不如就成全她!”
容雪儿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姚郎你胡说什么呢?顺宁侯夫人本就不欲把事情闹大,你这么做,岂不是会得罪顺宁侯府?”
见她一副焦急的模样,姚文安便冲她笑笑,伸手拿了帕子给她擦眼泪:“你别急,先听我说完……”
随后,便低声在容雪儿耳边耳语了一番,原本还是一脸怒容的容雪儿很快便舒展了眉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冲姚文安夸赞道:“姚郎,还是你有办法!我得赶紧去告诉顺宁侯夫人!”
说罢便急匆匆出了门,登门拜访了顺宁侯夫人。
听完容雪儿出的主意,顺宁侯夫人心头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她忙让小厮去官府报了案,声称镇北王世子妃不顾脸面廉耻,故意下迷药设计顺宁侯府小公子,让自己表妹献身,与宋良骏成了好事,想要把人塞进顺宁侯府做正妻。
审案的柳大人看了状纸,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以容熙华如今的地位,若想给自己表妹找个好归宿,有千万种法子,实在犯不着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这状纸虽将事情的经过写的极其清晰,说是容熙华借着镇北王府的名头,把宋良骏哄骗到王府,一番宴请过后,便给他酒水中下了迷药,又把表妹送到了宋良骏歇息的卧房,两人这才成了好事。
如今,镇北王世子妃便借机要挟宋良骏,要她娶商贾出身的表妹为正妻,顺宁侯府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这才告到了官府。
柳大人看得脑仁疼,便多问了句:“可有人证物证?”
告状的小厮便道:“小的背不出证人,那日我家公子喝醉了酒,我本想把公子带回侯府歇息,可是镇北王府的人却极力挽留,安排好了厢房,我家公子盛情难却,只好留下了。”
“原本小的是守在那厢房外头的,只是期间被人特意引开了,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看到我们公子屋里有女子的声音。”
“小人当时还以为是公子看上了王府的哪个婢女,没成想竟是王府的表姑娘,而且,公子说自己是被人下了迷药,才会中了计……”
“如今镇北王府欺人太甚,还谎称表姑娘怀了我家公子的骨肉,非要嫁给我家公子当正妻。事情这才过去几日?那表姑娘怎么可能有两个月的身孕,摆明了是想让我家公子当冤大头。”
柳大人听得越发头大,始终觉得事情不对劲,便又问道:“你说你家公子是被下了迷药?这你们又是怎么发现的?”
那小厮便道:“我家公子说那日发生的事情,他记不清了,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他回来后,便把找了个大夫把脉,那大夫便说我家公子是中了迷药,才会记不清发生了什么。”
“那大夫是谁?”柳大人追问。
小厮忙道:“不是别人,正是先前献上治怪病方子的姚夫人。”
柳大人不由惊讶,这竟又是熟人。
先前是容熙华状告这容雪儿骗取她铺子的钱财,如今倒是反过来了,这容雪儿成了状告一方的证人了。
于是,柳大人只好公事公办传唤了容雪儿和容熙华。
容熙华见到公堂上的容雪儿和顺宁侯府的下人,眉头紧锁,这容雪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没来得及状告宋良骏强占良家女子,倒是被顺宁侯府的人抢先了。
碍着容熙华的身份,柳大人也没让她跪,而是把顺宁侯府状告一事说了一遍,问容熙华可有异议。
容熙华听完后,只觉得好笑,事实上,她也真的笑出了声。
容雪儿见状,心底便忍不住暗骂,笑吧,待会儿看她还笑不笑得出来?
外面的人要是知道容熙华为了给自己表妹找个好归宿,竟然干起了拉皮条的活,不止是她,连镇北王府也会被众人所耻笑。
到时候,镇北王府定然也容不下她这个恬不知耻的儿媳,定会将她休弃。
柳大人见容熙华笑也是莫名其妙,只能发问:“世子妃何故发笑?难不成这顺宁侯府的状纸有什么问题?”
容熙华收了笑,正色道:“当然有问题!柳大人,这状纸上没有一个字是真的!我镇北王府从未宴请过顺宁侯府小公子,我家世子与他向来没有交情,又为何要宴请他?”
“况且,三日前,顺宁侯府小公子从未出现在我府上,我又怎么可能让人给他下药,强行把自己的表妹送到他床上?”
那小厮立刻道:“我家公子确实是被镇北王世子邀请去了王府,还是世子妃你亲自安排的宴席,如今怎么又不承认了?”
容熙华冷冷看向这谎话连篇的小厮,怒斥道:“我只知道顺宁侯府的小公子,胆大包天,强占了良家女子不肯负责,还胆大包天恶人先告状。没想到你们府上的下人也是如此大胆,没有发生过的事,也敢凭空捏造。”
“那你倒是说说,镇北王世子是因何事宴请你家公子,又是何时设宴款待的?宴席上有哪些人,哪些菜肴?你倒是一一说清楚!”
容熙华态度如此强势,小厮倒支支吾吾起来:“世子是三日前的申时宴请我家公子的,至于有什么菜肴?这都过去这么多天了,我哪还记得这个?”
“可三日前的申时,世子一直待在府中未曾出门,压根没有宴请过什么人!柳大人尽可派人去问我府中下人。”容熙华转头看向了堂上的柳大人。
小厮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倒是边上的容雪儿说了句:“你府中的下人定是都听你吩咐,他们又怎会说实话?”
柳大人想派人去询问王府下人,可又觉得容雪儿说的有道理,沉吟半晌才问:“可有与王府无关的人,能证明世子并未在府中宴客?比如说,当日被宴请的其他客人?”
容熙华沉默不语,霍昶压根就没有设宴,怎么可能有其他客人?
容雪儿见状,冷笑一声:“柳大人,依我看,她就是故意否认宴请之事,不肯承认自己设局陷害侯府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