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里,她可能也就和那两个嬖妾一样,一顶轿子,神不知鬼不觉就抬进府了。
结果她不去又觉得是怠慢他?
真是难伺候。
苏清方嘴角微微勾起,尽管她自认没有嘲讽的意思,但看起来显然不然,“不是殿下让我离长公主远点的吗?”
“呵,”李羡猛的喷出一声短促的笑,“你很擅长拿我的话堵我。”
“我以为这算听话。”
“你跟这个词——”李羡逼近,几乎是咬牙切齿,“一点关系也没有。”
而她像一个真正顺从的乖乖女,没有辩驳,表情和语气都很淡:“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更像粒油盐不进的铜豌豆。
李羡咬了咬后牙槽,“你知道今天洛园花会是为了什么吗?”
不知道,意味着也就是逃了一个普通的花会。
可若真只当是一个普通的花会,又为什么要逃?难道他相信她是真的听他的话远离万寿?
答案显而易见,其实完全无需多问。李羡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原因问出这个问题,又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听说了一点,”苏清方给出最符合礼仪的笑容,露出尖尖小小的虎牙,“恭喜殿下喜事将近。”
喜事,呵,喜事。
李羡的气已经压抑到喉头,“知道,为什么还不去?”
李羡一把握住苏清方的手腕,却见上面空荡荡,眼尾下压,“那个镯子呢?”
“摔坏了。”苏清方淡淡道。
“你手上玉的那个都没事,金的摔坏了?”
“右手用得多。”当初就是害怕摔了所以玉镯戴在左手。
“你只是不上心而已,”李羡轻笑,“你从来也没有上心过……”
可要她如何上心在意呢?她根本就没有资格。
苏清方扔下镯子那一刻就明白了,她没有资格生气,她应该尽快恢复日常的待人接物。
就像收到金丝雀的礼物一样,只能接受。因为她不能既让李羡接受她以功利的心思靠近他,又要他别侮辱她。她也不能既要太子的权势,又要太子的专一。
她不能既当婊子,又立牌坊。
况且这一切本身也是她自己造成的。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
她知道……
却又忍不住脾气。
她着实不是一只好的金丝雀,连唱歌逗人开心也不会。
也许只会陪人睡觉吧。
而他,为什么可以心安理得地要求她既平静面对那些莺燕,又要她专心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