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月蛊却在我的身上?皇兄他……”李相筠说着说着自己失了神。
皇兄的尸身上,有天星草毒的痕迹,可若中了天星草毒活不过三个月,时间也对不上,倘若皇兄是用月蛊为她解了毒,那皇兄自己呢?
皇兄死在四年后,兴许当时他已解了毒,而后再次中了毒。
可究竟是谁给他下的毒,要致他于死地。
李相筠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倘若她没有失忆,或许能够想起点有用的线索,偏她该记起的没有记起,不该记起的乱七八糟却记起了。
拳头靠着额头,无论是手还是头感觉都很热。
李相筠用手背靠上去,发现并不是自己的错觉,不但是额头,她的耳朵脖子都变得很烫。
可是她身上却没有汗水。
就算是不懂医术的人也知道闭而不发会有大问题。
她就好像一个烧得滚烫的炼丹炉,所有的热都团在里面,无法发散。
“裴承,你有没有觉得好热?那该死的老头是不是放火在烤我们?”
“热?”裴承伸出一只手摸过来,先触碰到她的脸,而后握住她的手。
“你怎么还这么凉……”李相筠都舍不得裴承放手,于是反客为主握住他。
她滚烫的手掌心和五根指头紧紧贴着裴承的手背,舒服地险些轻叹一声。
好凉快,可惜只有一只手凉快,她身上也好热……
裴承没有甩开她,任由她在他手上蹭,“我身上的日蛊发作时候会让身体由热转寒,那月蛊想必是相反的,由寒转热。”
李相筠拉了拉衣襟,热得坐立不安:“那怎么办?”
她从小体寒,吃尽了手脚冷僵的苦,但没有想到身体燥。热也是十分痛苦的,她现在恨不得扒光衣服跳进结冰的池子里浸泡消火。
“你有办法的吧?你的蛊和我的蛊听起来是相反的,我们是不是在一块就能舒服些?”
“嗯……”
“然后?”
“日月蛊分为日蛊与月蛊,日蛊性烈克万毒,月蛊性温解百毒,日月蛊相生相克,中蛊应择阴阳体,阴体种日蛊,阳体种月蛊,方能够阴阳平衡。”
“阴阳平衡?也就说我们得让日月蛊在一起?”李相筠被烧得心急火燎,干脆一屁股坐在裴承身侧,“这样可以吗?”
没到片刻,李相筠自己就摇起了头,“不够。”
光走近握着手,她没有一点被缓解的感觉,反而越来越难受,五脏六腑都被火烧灼着,嗓子眼都要冒烟了。
“裴承,我好难受……”
若是普通的病痛,打死李相筠她都不可能对裴承低头。
但是这蛊虫带起来的热就好像真真切切在她身体里放了一把火,火势蔓延变大,愈演愈烈,她的骨头架子都好像快被烧穿了。
这些年裴承每一年都要经历日蛊带来的折磨,忍耐度远比胡老等人所能够想的多,他可以忍住不发狂,也能忍住留李相筠在身边而不撕碎她。
“忍忍。”裴承按住李相筠的手,把自己的经验教给她,“蛊虫在你的身体里,你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故而它并不会真的伤害你的身体,只是想要让你服从它的意愿。”
“意愿?什么意愿?”李相筠烧得神志不清,扯住裴承的衣襟,凶巴巴道:“把话说清楚了,不然我现在就捅了你!”
裴承倒不是怕李相筠捅他,但看见她如此难受,也只能回道:“日月蛊要气息交换,阴阳交合。”
只是这个法子不适合他们,故而他按住李相筠的手,“你信我,能忍过去。”
忍?
李相筠已经忍不了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