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从外面进来,身上很冷。
在那个湿冷又紧实的怀抱里,他在他耳边低声说,“这次不说你了,别害怕。”
……
陈之倦抱过他很多次。
但是沈商年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感受过。
感受他的呼吸,他的温度,他身上的气味。
“陈卷卷……”
他哑着声音开口。
“嗯?”
陈之倦很快应了一声,松开了他。
沈商年眼睛很红,像是很多年前在寺庙哭的那样,活生生的兔子精。
“我们和好吧。”
他小心翼翼地说。
那一刻,寺庙后院的钟声传来。
“叮”的一声。
声波扩散开,整个人间好像都跟着安静下来了。
陈之倦怔住。
他第一时间没有说话,而是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巾,在沈商年脸上擦了擦,一如很多年前,他坐在医院里帮沈商年擦干净脸上的雨水。
沈商年原地站着没动,任由他擦。
可是那颗颤动的心,却像是被人丢下去,跌落谷底。
等他擦完后,手准备离开的时候,沈商年又拽着他的手腕,说:“你为什么不说话?”
陈之倦任由他拽着,浅色的瞳孔在夜色的晕染下,显得有些黑。
“我累了。”
他声音有点抖,却又莫名的平静,“其实我们当朋友也挺好的,不是吗?”
其实我们当朋友也挺好的。
不是吗?
“不是……不好……”沈商年早有预感。
此时预感成真,他像是得了流眼泪的病,眼泪病再次复。
他哽咽地抓着陈之倦的手腕,“不好……你不要累,我以后不惹你生气了好不好?”
陈之倦沉默着。
他兜里的纸巾已经没了。
最后他抬起手,想去擦沈商年的眼泪,可是怎么擦都擦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