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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可以。”孟惊鸿立刻道，“明天我会早来片场一会儿，别担心——”

nbsp;nbsp;nbsp;nbsp;“小孟——”

nbsp;nbsp;nbsp;nbsp;孟惊鸿拿上东西走过去：“怎么了郭导？”

nbsp;nbsp;nbsp;nbsp;“没事儿。”导演笑笑，又朝旁边的蒙古包示意，“聊聊？”

nbsp;nbsp;nbsp;nbsp;孟惊鸿有点意外：“……好啊。”

nbsp;nbsp;nbsp;nbsp;蒙古包里没人，郭导进去就将包包剧本大喇喇一甩：“随便坐。”

nbsp;nbsp;nbsp;nbsp;她拎起桌上的铁壶，看了眼拘谨的姑娘：“别紧张，真没什么要紧事儿，找你闲聊两句。”

nbsp;nbsp;nbsp;nbsp;孟惊鸿莞尔，坐在导演对面：“您说。”

nbsp;nbsp;nbsp;nbsp;说是“闲聊”，导演也是开门见山惯了的：“听说，你前段时间报名考过国舞院？”

nbsp;nbsp;nbsp;nbsp;孟惊鸿怔住：“……啊。”

nbsp;nbsp;nbsp;nbsp;郭导坦然笑笑：“别介意啊，我这人儿就是好打听。”

nbsp;nbsp;nbsp;nbsp;“是周老师跟你们班主任打电话，我在旁边听了一耳朵。你们老师听着还挺惋惜的，一直说你很优秀，没想到结果不理想。”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孟惊鸿眸光闪烁，盯着桌面没做声。

nbsp;nbsp;nbsp;nbsp;没想到。

nbsp;nbsp;nbsp;nbsp;这是她落选以来听到最多的字眼。

nbsp;nbsp;nbsp;nbsp;——听得多了，便愈发难以释怀。

nbsp;nbsp;nbsp;nbsp;释怀不了，才会一直停在原地。

nbsp;nbsp;nbsp;nbsp;也不怪妈妈今早那么火大，这段时间她前所未有的消极……

nbsp;nbsp;nbsp;nbsp;郭导演看着女孩难掩失望的眼：“我很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困惑，或者说，不甘。正好，我有个关系很好的师姐就是国舞院，也参与评审了你们的考核。”

nbsp;nbsp;nbsp;nbsp;心跳骤然拎高，孟惊鸿抬起头，双眼灼灼。

nbsp;nbsp;nbsp;nbsp;郭导演继续道：“她对你印象很深，你的基本功相当扎实，舞蹈也演绎得很好。她说，除了有点紧张之外，你的表现挑不出毛病。”

nbsp;nbsp;nbsp;nbsp;孟惊鸿唇片动了动，弯出僵硬而自嘲的弧度。

nbsp;nbsp;nbsp;nbsp;“那，为什么……”

nbsp;nbsp;nbsp;nbsp;郭导说：“小孟，你记不记得面试你说过，国舞院是你从小到大的梦想，成为首席是妈妈对你的寄托，也是你坚持跳舞这么多年的理由——这样的话？”

nbsp;nbsp;nbsp;nbsp;孟惊鸿秀眉微蹙：“是说过。当时老师问我为什么想考国舞院……”

nbsp;nbsp;nbsp;nbsp;“有……什么问题吗？”

nbsp;nbsp;nbsp;nbsp;郭导思忖片刻，似在措辞：“怎么说呢，我自己也是舞蹈专业出身，我很清楚你走到现在吃了多少苦，也明白你对舞台的追求与渴望，只是……”

nbsp;nbsp;nbsp;nbsp;她苦笑了下：“评审老师大概觉得，要是一个舞者太在乎掌声和荣誉，可能会损害本身对舞蹈的热情和灵性。”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孟惊鸿沉默片刻，很轻声：“是觉得，我功利心太重的意思吗？”

nbsp;nbsp;nbsp;nbsp;郭导淡淡笑了下：“谁没有功利心？我从不觉得野心是个贬义词——有能力的谁没点野心？”

nbsp;nbsp;nbsp;nbsp;“这段时间我也看出来了，小孟，你的外在条件和专业能力都很顶尖，你是一块金子没错——”

nbsp;nbsp;nbsp;nbsp;导演顿住，叹出口气：“可是国舞院金碧辉煌。”

nbsp;nbsp;nbsp;nbsp;孟惊鸿神情一晃，眸光转黯。

nbsp;nbsp;nbsp;nbsp;默然两秒，她点头：“我明白了。”

nbsp;nbsp;nbsp;nbsp;——有功利心和野心并没有错，错的，是没有与之相配的能力。

nbsp;nbsp;nbsp;nbsp;她是一块金子，但和别的金子放在一起，只能做地基或门框。

nbsp;nbsp;nbsp;nbsp;无法成为瞩目的金字塔尖……

nbsp;nbsp;nbsp;nbsp;郭导将一杯水轻轻放在女孩面前：“我当导演这么多年，见过很多漂亮又有野心的姑娘，一个个都很拼，都想演女主，想红——但进这个圈子的，谁不想红？问题是资源就这么多，有些人兜兜转转，总差那么点运气，于是就郁闷了，颓废了，一蹶不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