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常在王府,你便是去也难见到我。”司马隽道,“你我既然立下冬至之约,便不可食言。待那日你入了前三,我自会上门寻你。”
孙乔挠挠头,笑着应下。
孙乔离开之后,司马隽将邓廉唤了来。
邓廉进到水榭里,只见司马隽正拿着一盘子鱼食,喂池中的鱼。
这颇是反常。素日里,他一向对这些闲情逸致无甚兴趣。
过了一会,他转头来,看了看邓廉。
“你可记得,夫人说过,她恐水?”他问道。
邓廉没想到司马隽没头没脑问出这样一句话来,愣了愣。
“是说过。”他说,“臣记得,王妃说是因着在苍梧落水之时受惊所致。”
司马隽没说话,却将一封信交给邓廉。
“我记得夫人刚入府时,我曾让沈平找了个擅于模仿字迹的主文,替夫人抄了一百篇经文。”司马隽道。
邓廉想了想,道:“确有此事。而且,后来王妃还看过那经文,说模仿得有模有样,竟有八分相似。”
“让沈平再找那主文,将这信临摹一遍,而后令殷闻亲自南下送信。”
“去何处?”
“去番禺。到永福阁寻那叫陈茂的主事,将这封信交给陈茂。要他做的事,我已经在信中写明。殷闻只消告知他,夫人请他寻信中的人便是。”
邓廉应下。
“此事,除殷闻之外,不可向任何人透露。”司马隽道,“包括夫人。”
邓廉看司马隽神色,知道此事关乎重大,忙答应下来。
“去吧。”司马隽道,说罢,继续看向鱼池。
鱼儿在水中游弋,若隐若现,捉摸不定。他洒下一把鱼食,它们旋即浮出水面,争相显形。
可那女子,却不会像鱼儿这样傻。
她待他很好,他也早不将她视为外人。
有时,司马隽觉得,她如果只想让他给自己养老,其实并不必做得那样尽心尽力。
但同时,司马隽觉得,她身上仍然藏着许多秘密。她就像鱼儿一样,看着似乎能被他全然掌握,却又总是神秘难测,捉摸不定。
她到底有什么事,是不能让自己知道的?
或者说,她究竟是谁?
这疑问,已经打消了许久。
司马隽虽仍然管她叫夫人,但确信她就是继妃鲁氏本人。
可现在,疑问重新萌。
他知道这些假设荒谬,但他生性警觉,遇到不明之事便盘根究底,是他的处世之道。
如果她不是真的鲁氏,那么真正的鲁氏在哪里,是死是活?
而她,冒充鲁氏来到豫章王府,来到自己的身边,又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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