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京郊处处春意融融,桃李吐蕊,绿油油的麦苗正拔节生长。
一间破败的小屋却门窗紧闭,把大好春光挡在屋外。老旧的木床上一名满脸病容的女子正悠悠转醒。
痛!
渴!
舒容感觉全身没有一丝力气,骨头缝里仿似针扎一般疼痛。干裂的嘴唇上残留着细微的血迹,嗓子干得像着了火,喉头上似乎还有血腥味。
舒容挣扎着想起来喝水。茶壶放在离她几步外的桌子上。她费力地支撑自己坐起来,掀开早就不暖和的破旧棉被,刚穿上鞋准备走到放茶壶的桌子边,脑袋突然一阵眩晕,让她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门忽然被打开,传来焦急的女声。
“哎呀,容丫头,你可是摔到了?”
来人赶忙将舒容扶到床上,见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又赶忙从衣架上取下一件外衣披在她身上。
看见舒容没有血色的脸,花大娘看向她的眼神满是心疼。前段时间还好好的,一场风寒就成了这样。
“容丫头,刚刚可是想喝水?大娘给你倒水去。”
茶壶里只剩小半壶凉水,花大娘叹了口气,把水端给舒容。
舒容接过茶杯,两三口把水喝下,喝得太急开始猛烈咳嗽起来。
她坐在床沿上一手拿着茶杯,一手拍打胸口。
咳咳咳咳。
花大娘伸手抚摸舒容的背部,企图帮她缓解咳嗽。舒容咳嗽好一阵才结束。
舒容抬头望着花大娘,脸上用力挤出一丝笑意,“多谢花大娘来看我。”
“哎,你可还想喝点水?”
舒容点点头。
花大娘接过她手里的杯子,又从茶壶中倒出大半杯水,舒容喝完水后,花大娘扶她到床上躺下,转身出了屋子。
许是喉咙不再干涩,舒容脑袋也清醒起来。望着头顶的打着补丁的床帐,她深刻感受到命运的无常。
她本是现代的一名上班族,前几天才过二十八岁生日。她从小学习成绩优异,大学学习文物修复专业,毕业后就在相关机构工作,经过几年的努力,现在也是在业界小有名气的书画修复师。父母虽然在她小学时离婚又各自再婚有了小孩,可是她和弟弟妹妹都相处和谐,父母也没有因为分开而冷落她。
一切只是因为她攒的年假要过期,她突发奇想要去翠翎山玩,没考虑到最近天气多雨,在开车经过一处山坡时突发泥石流,迅速滚落的石头和泥土把她的车掩埋。救援力量来得很快,可当时她正开窗吹风,一块石头精准砸到她的脑袋,当场死亡。
接着她就来到了这里。一个在历史上根本不存在的陌生王朝,大启朝,建国已有一百多年。
她穿的人和她同名同姓,也叫舒容。至于是不是长得一样,她还没有照过镜子,不过一定比她年轻很多,因为这个舒容今年才十六岁,比她年轻整整十二岁。
舒容她家自她爷爷起就是方府的家生子,到她已经整整三代。方家老爷现任工部尚书一职,府中大公子现外地授官,二公子十六岁中进士,被皇帝称赞亲自指派去翰林院任职。
方府家大业大,舒容所在的庄子是他家的其中一座,因为地处京郊,每半月要往府中运送瓜果鲜蔬。
庄头明大元仗着曾做过故去老太爷的小厮,颇得主家几分看重,在庄子里头很有威信。
舒容的父母前几年因病相继去世,现今就只剩她和哥哥舒力住在这处偏僻院落里。父母在时,家中过得还算不错。每月都能吃上点肉,过年也能穿上新衣,母亲在时若去府里送菜,回来必会给她带上街上的一两样吃食,虽是奴仆之家,也是尽力给她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