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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 渔夫（第3页）

“周迟……”他咬牙切齿，“你竟敢以残魂逆伐本源！”

“我不是为了打败你。”虚空中传来周迟的声音，“我是为了让她，能够自由选择。”

阿禾没有回头，只是继续攀登。

当她踏上第九级台阶时，整座塔彻底反转！原本倒悬的楼阁恢复正位，金焰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柔和白光洒落大地。被困其中的九大剑主残魂一一浮现，面容清晰，眼神清明。

“裴照璃的女儿……”为首的李承渊轻叹，“你完成了我们未能完成的事。”

“我没有完成任何事。”阿禾跪下，“我只是把选择权还给了大家。”

片刻宁静后，李承渊笑了：“够了。这就够了。”

九道身影合为一体，化作一枚纯净的心源结晶，落入阿禾掌心。与此同时，谢无尘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身体寸寸崩解，唯有一缕残念逃向远方。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他在消散前冷笑，“只要人心尚存执念，我便永不灭亡。”

阿禾握紧结晶，低声回应：“那就让我用一生去证明，有些执念，叫做希望。”

塔消失了。

天地恢复平静。

数日后，南疆村落恢复往昔安宁。村民们发现门前的铜铃虽已碎裂，但每当夜风吹过，屋檐下总会响起若有若无的铃声，温柔如初。

而阿禾，回到了家中。

她将半块玉佩放在桌上，另一块，则珍藏在怀中。母亲每日坐在院中编花环，偶尔抬头望天，嘴角含笑。谁也不知道，她们夜里常做同一个梦??梦见一座洁白高塔矗立云端，塔下站着许多人，彼此相视而笑，眼中含泪。

某日清晨，一只白羽仙鹤飞来，带来一封无字信笺。阿禾将其置于阳光下，字迹缓缓浮现：

>“九幽未绝，轮回犹存。

>情不断，则道不止。

>你走之后，我亦启程。

>若有重逢之日，请记得，

>我从未后悔护你长大。”

她捧信良久，终于展颜一笑。

风吹檐角，铃声轻响。

她说：“我也从未后悔，成为持铃者。”

此后百年，人间再无大战。

但每逢月圆之夜，总有人声称看见北方天际闪过一道剑光，笔直如誓，划破长空，仿佛某个孤独的身影仍在巡视四方，守望这片他曾誓死捍卫的土地。

而在极北冰原最深处，一块黑骨大门静静伫立，门上血字已然褪色。

风雪中，似乎有人低语：

“我还相信。”

“我还愿意。”

“我仍在等你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