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骆宁一向惜命,能安静待着就不想动。
骆宁下棋,一如既往不动脑子,想怎么走就怎么走,萧怀沣只得不停布局,让她有输有赢。
这样,她才会觉得有趣。
“……咱们当年约定的事,你同母后说过吗?”萧怀沣突然问她。
骆宁抬眸,很诧异:“王爷为何这么问?这是你我的秘密,我难道如此不靠谱,什么都往外说?”
“你方才提到‘好消息’,母后为何不觉得你有孕?”萧怀沣问。
骆宁支支吾吾。
“不便告诉我?”
“不是的,王爷。”骆宁斟酌了下,“婚前,我同母后说过了,我单薄体弱,不想太早怀孕。母后指派给我的嬷嬷,会宫廷推拿避孕。”
萧怀沣的眉头蹙得更深。
骆宁没等他问,先把话头压住:“王爷,那时候卖身契还在您手里。
我想着,万一您不需要一个奴婢服侍,怕自降身价,到时候母后问起我的肚子,我如何作答?
哪怕我辩解是我有问题,母后也不会相信,恐怕损了王爷英名。我提前说了,母后想不到王爷身上去。”
萧怀沣黑眸静静落在她脸上。
那瞬间,复杂到了极致。
好半晌,他才能慢慢透出一口气,手里的棋子捏得烫:“阿宁,本王何时将你视为奴婢?”
“王爷一直待我很好。未嫁时也处处帮衬我,给我体面。”骆宁真诚说,“我只是打个比方。”
“这种比方,令人寒心。”他道。
骆宁一怔。
她轻轻的,伸过手,覆盖在他放在炕几上的手背上:“王爷,我错了,往后绝不再犯。”
萧怀沣脸上的寒冰融化。
他翻转了手,回握住她的:“是本王有错在先。”
卖身契是他先提出来的。
他在内廷长大,又在边陲七年,见惯了人心险恶。他连亲生的母亲都不相信,更何况一个陌生人?
美丽、单薄又忧郁的女郎,最容易激起男人心底的保护,从而放松对她的警惕。
成功的美人计,不是活色生香,而是要击中一个人的软肋。
萧怀沣承认,初见她时,多看了她好几眼,记住了她的容貌与神情。内廷精明的人太多了,也许“美人计”的美人,会亲自走上门。
他不是昏才。
他也不想直接将她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