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别提了,上周我刚打了一笔分手费给她,让她三天之内搬走。这恋爱谈太久,着实没什么意思。”
“又分手了啊?我数数,这是你半年来的第几个女朋友了?五个?六个?七个八个?好家伙,你这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快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竹内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情场里高手中的高手,不像你这个木头,成天有了钱只知道去赌场转转盘,女朋友没有,钱也没有,你就等着变孤家寡人吧。”
“别别别,我头大,这高帽子扣得我可戴不起。其实姑娘见多了,也就那样,大差不差没什么区别,我现在是提不起一点兴趣。”
“贤者时间说话,就是硬气!”
“快看快看,九点钟方向来了一个大美人,啧啧,盘靓条顺,这个你也没兴趣?”
部下们和谐的谈天说地,无疑是一剂良药。心头积压的阴翳慢慢消散。中原中也轻勾唇角,手腕晃动,摇了一摇手中的酒杯,也顺着这句话望向九点钟方向。
卷帘碰撞,进来一位女士。
素白的裙装衬托透亮的肤色,款款踏入酒屋内,像一颗洁白无瑕,光彩大放的珍珠,不小心掉进了糜丽鲜红的葡萄酒缸。
看清他们言语中“大美人”的长相,中原中也执酒杯的手悬在半空,微微一滞。
中原中也:……
那几个部下还在讨论她。
“有点意思。”
竹内眯起眼睛,一只手摩挲下巴:“感觉和平常在酒屋里见到的女人不太一样。这气质看着真良家……不过嘛,清纯倒也是吸引男人的有效手段,与众不同,我很有兴趣。”
“喂,她身旁还跟着一个男人,不会是她的男朋友或者丈夫吧?”
竹内不以为意地挥手:“那又怎么样?没见过挖墙脚啊?”
“叮当”,微不可闻的一声轻响。
酒杯撞击桌面。
幽暗顶灯的晕染下,中原中也几度阴沉起脸色。羽睫颤动,垂下的影子里,浮现出鲜血泼溅状的一抹艳红。
坐在他左手边的高桥:“。”
糟糕了!对干部心情探测雷达拉响警报!
他开始疯狂给竹内使眼色。
完全接收不到信号的竹内很迷茫:“怎么了高桥?你一个劲冲我眨眼是什么意思?眼皮子痒了?”
竹内从座位上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作势走出卡座准备一展拳脚。他大大咧咧地拿出手机,语气里颇有些洋洋得意。
“你们等着,我去要一个电话,看我三个月之内必挖墙脚成功。”
闻言,中原中也蹙紧眉心,眼风不动声色地斜瞟过来,像一簇簇箭矢,席卷冷冽的刀光剑影,一闪而逝。他似乎在默然盘算什么,手背抵住下颏,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桌面。
差点被波及的高桥,额头流下黄豆大汗。
完蛋了!对干部心情探测雷达一级警戒!
这倒霉家伙,怎么一点都没眼力见呢!
抢在上司有进一步动作之前,他眼疾手快,扯住竹内的衣角,一把将其拽回原位。
“喂高桥,你干……”
“唔,唔唔,唔唔唔……”
高桥捂住他这张破嘴,一脸恨铁不成钢:还哔叨呢!没看到中也大人的脸色啊!要什么电话,我看你小子是不要命辣!
……
花梨是不经意间溜达到这家居酒屋的。
和富泽达二在卡梅洛特吃过晚饭,花梨察觉出他因拜访中原中也扑空而心情不佳,于是让他早些回家休息,劝慰他反正大家都长驻横滨,以后有的是机会,不必急于一时。
结果在回程半途,走着走着,富泽达二瞄了一眼手机,忽又不着急回去了,张口要拉她在外面散步,借此舒缓周间的工作压力。
七弯八绕,稀里糊涂便进了这家居酒屋。
推门掀帘进入,挑一个不太显眼的位置,点两杯果酒。落座不到三分钟,富泽达二又说想上厕所,急匆匆离开座位,独留她一人置身在陌生环境。
不过花梨也懒得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