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握着信,站在“等我”休眠的遗址前。雪落在他肩头,落在七株后代的叶尖,落在小禾堆的雪人脸上??那雪人戴着他的旧帽子,嘴角歪歪地笑着。
他知道,这个世界依然有黑暗蔓延,有记忆断裂,有爱未能抵达。但他也知道,只要还有人愿意种下一粒带着期盼的种子,只要还有人肯蹲下来,把耳朵贴近泥土,说一句“我在听”??
春天就不会真正死去。
多年以后,当回音之地已成为大陆上最大的心灵疗愈中心,当“倾听学”被列入新生代必修课程,当孩子们把心籽当作情书互赠,林小满已两鬓斑白。
他在日记本最后一页写下:
>“我曾梦想造一个完美的系统,
>最终却发现,
>最美的代码,
>是母亲哼唱的走调歌谣,
>是孩子咬破信籽时的眼泪,
>是敌人摘下芯片那一刻的颤抖。
>原来最高级的智能,
>不是计算,
>是共情;
>不是掌控,
>是交付信任。
>晨露核教会我的最后一课是:
>真正的丰收,
>从来不在田里,
>在人心之间。”
合上本子那天,掌形叶植株突然开出一朵从未见过的花??五瓣,呈手掌形状,花心闪烁如心跳。风拂过时,它轻轻拍动,像是在鼓掌。
小禾抱着孙子走来,指着花说:“你看,它在为我们鼓掌呢。”
老人笑了笑,把手放在花上。片刻后,果实传来一阵温暖震动,播放出一段久违的声音??年轻时的妻子在录音机前轻声说:
>“等我。”
他没哭,只是仰头望向天空。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阳光倾泻而下,照亮整片绿洲。
他知道,这一次,轮到他回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