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丽谯心中暗骂:要不是看在这女人对南胤忠心耿耿,又曾多次为组织立下功劳,她早就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知道厉害。
尤其是每次看到云初微一口一个“主上”叫着李莲花,看她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角丽谯就觉得心头火起——李莲花岂是她能觊觎的?
可云初微压根没理会角丽谯那带着威胁的目光,她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没分给对方,只是急切地转向李莲花,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凝重:“主上,属下刚刚收到封磬传来的消息,扬州城出事了!”
“扬州城?”
李莲花眉头微蹙,重复了一遍这个地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何事如此紧急?”
云初微深吸一口气,语速极快地说道:“是段无海。那老贼不知打了什么主意,竟对外宣称要为当年犯下的累累血债向天下武林赔罪,特意选在扬州城召开金盆洗手大会。”
“消息传出去后,不少门派的掌门和各路有头有脸的武林人士都去了,毕竟段无海在江湖上作恶多年,如今肯低头,谁都想亲眼见证这一幕。”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陡然一沉,带着几分咬牙切齿:“可谁能想到,那老贼根本没安好心!”
“他在招待众人的茶水里,下了顶级的散功散,还有至阴至毒的鬼哭汤!散功散能瞬间废了武林人士的内力,鬼哭汤则能让人四肢无力、神智昏沉,根本反抗不得。”
“现在,到场的所有人都被段无海的人强行羁押走了,下落不明!”
“什么?!”
方多病惊得叫出了声,“段无海这老匹夫也太歹毒了!金盆洗手竟是鸿门宴,这是想把江湖上的好手一网打尽啊!”
李相夷的脸色瞬间变了。
方才还沉静如潭的眼眸里掀起惊涛骇浪,握着少师剑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剑身在昏暗的光线下闪过一丝冷冽的寒芒。
段无海……扬州城……
他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就是乔婉娩的身影。
乔姐姐一向心善,又看重江湖道义,段无海召开金盆洗手大会,她极有可能会去的!
一股难以遏制的焦灼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狠狠攥着,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甚至没顾上理会方多病的惊呼,也没心思去细想段无海此举背后的阴谋,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个念头上——乔姐姐会不会在那些被羁押的人里面?
“云姑娘!”
李相夷猛地看向云初微,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平日里的沉稳冷静荡然无存,只剩下赤裸裸的急切与担忧:“乔姑娘呢?乔婉娩乔姑娘,她当时是否也在扬州城?”
“她……她可否安好?”
他的目光紧紧锁着云初微,眼神里的焦灼几乎要溢出来,仿佛对方的回答,就是决定他心头巨石起落的关键。
云初微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急切问得一愣。
她知道李公子与乔婉娩交好,却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模样。
往日里,无论遇到多大的事,主上总是运筹帷幄、从容不迫,可此刻,他眼底的慌张和担忧如此真切,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淹没。
她心中莫名地掠过一丝不快,尤其是看到李相夷为了另一个女子如此失态,那股潜藏的心绪让她心头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但她也知道此刻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只能压下心头的异样,摇了摇头,声音艰涩地说道:“封磬的消息里……没提乔姑娘。”
“他只说现场混乱,被羁押的人太多,根本分不清具体是谁,只知道大多是各派的核心人物。”
“没提……”
李相夷喃喃自语,脸色又白了几分。
没提到,或许是安好,可或许……是情况太乱,根本来不及探查。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