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刀立起来快比她人还高了,也不知怎么舞起来的,竟颇具飒沓美感,看得人热血澎湃。
池舟不由得多看了一会儿,等反应过来往船舱走的时候,一时间比岸上还要晕的感觉瞬间冲了上来。
他明明没那么社恐,真的。
他到底为什么没有系统?退一万步说,到底为什么不能保留原主对人脸和名字的记忆?
贼老天害他。
挺想死的,真的。
太子殿下一进内舱便被一群人围了起来,一个个金玉环佩,怎么看都是世家子弟的样子,怎么看都是跟原主很熟的样子。
池舟步子顿住,趁着还没人注意到他,二话不说转身上了楼梯。
画舫一楼空间最大,也没有设置单独的雅间,如今底下寒暄交流的人多,但估摸着一会儿就要上来。
毕竟谢鸣江一个太子殿下,想想也不太可能在底下胡闹一整夜。
池舟已经深刻意识到自己今天出门这个决定的错误,打算找一个房间猫着。要是有人来问,就说晕船难受得紧,然后下一个码头就火速开溜。
他逛了一圈,期间维持笑意应付了几个招呼他喝酒取乐的青年,刚送走最后一个,快步走过船舱拐角,脱力一般靠在了墙上。
明熙出门前说冷,又怕池舟晚上不回来,给他多带了件袍子,厚厚地裹在身上,闷出了一层薄汗,池舟靠着墙轻轻喘气,发丝略有些凌乱。
池舟双目失神地放空了一会儿,力气才渐渐回了身体。
还没等他想好要去哪,楼下歌舞声停住,船板晃动,有几道声音从转弯处传来。
“殿下这边请,早为您预留好了雅间。”大概是画舫管事的声音。
“嗯。”谢鸣江应着,吩咐道:“一会去找找宁平侯,看他在做什么,请他来我这边。”
他说着顿了顿,再开口语气里莫名多了些不真切的笑意,平白透出一股轻浮:“玩得正欢的话就不用管了。”
池舟:“……”
脚步声越来越近,池舟没时间感谢原主的荒唐人设,转身推开了最近的一道房门,干净利落关门插销,用身体堵着门。
脚步声从门前经过又离开,池舟刚松了口气,却听见身后一道声音响起:“你来做什么?”
池舟一惊,猛地转过头,便见窗边小榻上斜倚着一个青年,约莫十八-九岁的样子,身形颀长、眉眼精致,蹙眉望着他,眸中透出几分不耐和烦躁。
那人身上穿着的衣袍有些乱了,领口往下滑,露出一截突出的锁骨,瘦削又漂亮,池舟不自觉多看了两秒。
隔着屏风,池舟看得不太真切,只能瞧见他身上是盖着层被子的,看不到里面有没有旁人。
联想到这是哪里,池舟耳根一下涨得通红,回过神来忙低下头慌乱道:“抱歉,我不知道……”
“又去调戏谁被打了,脸上这么长一道口——”
青年话音霎时止住,直起身子重新看他,眼眸里那点不耐烦被森森寒意取代,盯着他宛如盯一个死人。
“你刚刚说什么?”对方冷声问。
池舟:“……”
真的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