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故作镇定地喊来店小二,结了酒钱,又赔偿酒杯,然后直接拖着孙清源回了家。
一路上战战兢兢,全副心神都在孙清源身上,唯恐他又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直到关上房门,将墨竹和三思也打发了出去,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孙清源已被王长博扶着坐在家中的椅子上,他微眯着眼睛,似笑非笑。
“你紧张什么?我是口出狂言,又不是疯了。”
如今四下无人,王长博恨不得给孙清源一拳,把他打晕得了!
“你若没疯,怎敢说出这样的话?”
“平日里与我、与同窗们说话时,没个轻重也就罢了!”
“再没个轻重,也不能议论圣上,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噗嗤!”
孙清源笑的咧开了嘴,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继续毫不客气地说道:
“我只说‘当今这位’,什么时候说‘圣上’了?王长博你还真是会对号入座!”
“你!”
王长博连连后退两步,颤抖着手指向孙清源,像是今日才重新认识他一番。
以前只知孙清源嘴毒,没想到还有无耻这等优良美德,当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王长博指了好一会儿,孙清源毫不在意,只用一种讥讽的笑看着他。
王长博终是败下阵来,将手臂放下,背在身后甩了甩。
——举的时间有些长,胳膊酸了。
他将屋门打开,探出脑袋左右望了望,确定没人之后,又将屋门闭上,这才快步走到孙清源面前,极其小声地说道:
“我们是大梁的庶吉士,算是半只脚已经踏进官场,以后授了官,便是……‘当今这位’的臣子。”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圣贤书里的道理,还用我讲给你听吗?”
孙清源望着王长博脸上既担忧,又恳切的神情,终究没有再说些什么。
王长博适合做官,而他……适合做幕僚,必要时,行阴暗诡谲之事以达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