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民看着脸色煞白的沈文静,继续说道:“简单来说,沈书记的身体,特别是心脑血管系统,已经不堪重负。这次能从鬼门关抢回来,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
“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绝对的静养,彻底脱离一切工作环境和压力源,避免任何情绪波动。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后续的治疗方案,我们会围绕稳定斑块、控制血压、改善循环、营养神经等方面综合进行,但这将是一个长期而细致的过程。最重要的一点,沈书记绝对不能再回到以前那种高强度、高压力的工作岗位上去了。”
沈文静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扶着墙壁,才勉强没有倒下去。
她深吸了几口气,艰涩地开口:“王主任,那……我现在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王建民点了下头:“可以。沈书记现在是清醒的,但探视时间不宜过长,病人必须保证充分的休息。”
沈文静应了一声,指尖有些发凉。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股消毒水与药剂混合的气味若有若无。
单人病房内,床头的监护仪器屏幕上,几条曲线规律地起伏跳动,发出单调的轻响。沈珉坤躺在病床上,面色灰败,嘴唇不见一丝血色,鼻腔里连着透明的氧气管。
看见沈文静走进来,他眼皮动了动,手臂微抬,似乎想挣扎着坐起来。
“爸!”沈文静快步上前,轻轻按住他的肩膀,“您别动,躺好。”
她伸手将床头摇高了一些,让他能够倚靠得更舒服些,又仔细地将他滑落的被子向上拉了拉,掖好被角,再把枕头重新调整了一下位置。
做完这一切,沈文静才在床沿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仪器运转的细微声响。
沈珉坤伸出手,那只曾经孔武有力的手,此刻枯瘦,皮肤松弛,微微颤抖着。
沈文静连忙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了父亲的手。他的手心很凉,不像往日那般温暖。
她望着父亲,不过短短数日,他仿佛被抽走了大半精神气,眼窝深陷,两鬓的白发愈发显眼。
而她自己,连续几天的奔波与焦虑,早已疲态尽显,原本柔顺的长发也有些凌乱地搭在肩上,眼下是浓重的阴影。
“文静……”沈珉坤开口,声音不高,带着一丝沙哑,“医生……怎么说?”
沈文静定了定神,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爸,王主任说了,您就是最近太累了,工作压力大,积劳成疾。主要是血压有些偏高,心脏方面有点供血不足,没什么大问题。”
“医生说您需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把身体彻底调理过来就没事了。他还特意交代,让您这段时间什么都别想,工作上的事情暂时都放下,安心休养。”
她刻意将王建民那些沉甸甸的诊断,说得轻描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