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认做得滴水不漏,从不偷喝同一坛的酒水,每坛酒都只取浅浅一层并不多饮。可无论怎么样都还是被一抓一个准。
哪怕我趁妹妹没注意偷溜进酒窖也是一样,终于有一日我没忍住就问爹娘他们到底是怎么发现的,是不是妹妹说的,他们却摇头说不是。
可我并不相信,这怎么看都觉得是跟妹妹有关吧。
于是第二天我故意当着妹妹的面溜进去,然后又出来,跟踪妹妹见她进了爹娘的房间,可那日爹娘并没有罚我……我就傻眼了,难道我真错怪妹妹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又过了几日我才从院中丫鬟闲聊时听见她们也在说我最近几日转了性居然不偷溜进酒窖了,我十分惊讶不知她们为什么也知道,就悄悄问了。
然后我才知道家中酒窖里的酒是用一种特殊的蜜蜡封存起来的,蜜蜡香味独特沾染到衣服上遇水就会产生花纹,花纹会留存两个时辰后才会消散。
并不是妹妹告的密,而是我自己百密一疏。我偷喝完酒生怕酒味被闻出来,回回出来都要把衣服换下让丫鬟们浆洗,这也正好把自己暴露了,爹娘一看我院里的衣服哪还有不明白的,反倒是妹妹白得了我好久的怀疑。”
“哈哈哈。”公良卓笑出声来,“没想到裴大人少时还有此等趣事,不过您那时就已看得出几分如今的思绪缜密。”
裴今遥也笑。
“有时拗不过来总归是只相信自己看见的那一面,直觉很重要,它让我勘破过很多事情,但有时候我们也得相信事实和真相,放过自己。”
公良卓听得出来她在劝慰自己,左手不由自主地抚上随身带着的小册子,他的确该放下这桩案子了,与其怀疑乔以寒不如专心思索如何抓到当年的匪徒。
“大人说得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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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
苏寻双回了宁安府衙,迎面就撞上了孟捕头,孟捕头正要出去见了她忽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问她。
“哎苏寻双你竟然与裴大人有交情吗?”
大街上她与裴今遥的言行举止被其他巡街的衙役撞见了,一传十十传百的,宁安府衙都听了一耳朵。
她一愣快速做出一副“怎么被发现了”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这、孟捕头您这是听说谁的啊,没……没……”
孟捕头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哪还有不明白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有什么的,你又不是被裴大人塞进来的,不错不错既然跟裴大人认识那你可得好好学学,看好你哦!”
他只勉励了两句就急匆匆地走了。
苏寻双往里走了几步又碰见了跟其他人说话的赵问秋,赵问秋一看见她立刻止了话头朝她跑过来,靠近了就是故作兴师问罪。
“苏妹子你不厚道哦,都没告诉我你也认识裴大人,我先前还跟你说了那么多他的事,岂不是显得我好啰嗦!!”赵问秋捧着脸,想起之前献宝一般的作态就抖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好尴尬啊。
“哪有哪有。”苏寻双摆手,“裴大……裴大人只是帮过我而已,那时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哎呀你就别取笑我了,认识又如何,我现在只是个小捕快想像他一样还差得远呢。”
“这倒也是。”赵问秋也同意她的话,“共勉之!一起努力成为女捕头!”
“那我们可就是对手了哦。”
“不打紧不打紧,反正你和阮姐姐都是我超越的目标。”
“我也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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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
裴今遥一入家门就被丫鬟告知,夫人今日胃口不好吐了好几次,心情也不好。
令她佩服,做戏做到这份上可谓是尽职尽责。
她拎着从明食轩拿来的点心盒子推门进了屋子,就看见顾长夜靠在软榻上吃着果子看着话本,好不快活,哪有心情不好的样子。
“阿菊做得糖渍梅子吃不吃?”
铃乐坊暂被查封,像她这等边缘不起眼的小姑娘被裴今遥找了个由头带了出来,阿菊也就留在了明食轩跟泠然学做糕点。
“酸的。”
零嘴都放在手边了,顾长夜就捏了一粒尝尝。
裴今遥也吃了一粒,挑了挑眉,分明是甜的。
“听说夫君今日在街上与一女子拉拉扯扯,疑似好事将近双喜临门啊。”
“嘶。”她忽然捂住了腮帮子,“别说,这梅子突然就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