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辛苦你了。”杜有军道。
杜母眼睛都熬红了,“大家都一样,有军,弟妹什么时候来?”
“这会应该在车上了。”杜有军说道。
这白布剩得不多了,明天的客人只会更多,明天供销社开门,还得再去买一些回来。
纸钱得烧一晚上,不知道明天够不够用。
杜母要操心的事还有很多。
屋里。
杜奶奶没露面,她下午哭得晕厥过去了。
这会老五正在屋里守着她。
老两口一起过了五十多年,感情深厚,这老爷子突然没了,老太太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杜奶奶又醒了。
她怔怔的望着屋里半天,才转头问老五:“什么时候了?天亮了吗?”
“奶奶,晚上七点多了。”老五说道。
她说完又问,“您饿不饿,要不吃些东西?”
杜奶奶伤心了一会,慢慢的坐了起来,她听着屋外的声音,“外头怎么这么安静,怎么没有丧队吹拉弹唱?”
老五语气一下子严肃了,“奶奶,这是四旧,现在不兴的。
什么四旧新旧的,“老五,这是规则,你跟你爸叫来。”杜奶奶对这事看得很重。
“奶奶,您听我说,”老五声音小了些,“那一中有学生前些天在别人家的丧事上砸了棺材,说那也是四旧呢。
还有闹把着死人送去火化的。
老五学校的学生想跟风去,被她劝了下来。
“哪有这样的!”杜奶奶半天没缓过来。
"
“咱们就赶紧办,这两天办完,送到土里下葬,不然被那群人知道,说不到还有拉到火葬场烧了呢。”老五直摇头。
这人烧了就没了。
杜奶奶急了,“这可不能烧啊!”
“我知道。”老五道,“这吹拉弹唱咱们就不提了。”
别招事。
会吹拉弹唱的,这会在哪还不一定呢。
杜奶奶又往外头望了望:“你小姑回了吧。”
这样的大事,该回来。
可怎么没瞧见人啊?
“不知道呢,我一直在屋里,”老五道,“我妈说三哥去通知我姐跟小姑了。”估计来了吧。
冰棒厂。
杜老三先去的冰棒厂,找小姑。
保卫科的同志帮他跑了一趟,杜得敏在是在,一听说是杜全过来找她,说不想见。
“她说不想见你。”保卫科的同志也没办法,他们冰棒厂的杜得敏,怎么说呢,也不是脾气大,就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十几年了,都这样。
老三听了后,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