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玉:“父亲不觉得奇怪么?明明是谢王二族合谋,但作为诱饵派出去的谢王二族子弟里,只有我被打晕绑走。偏殿交接处是此次谋划中的机密部分,外人根本无从得知,也是因为信任这一点,我才会毫无设防地独身进入偏殿。”
“若将我绑走的是寒门一派的人,便说明计划早已泄露,可混乱却如期发生了,左中书令等人也被罚俸降职。”
谢清玉垂下眼,轻言缓语:“父亲,无论怎么想,都只能是合谋者里出现了叛徒啊。”
谢治猛然将谢清玉推开,谢清玉并不惊慌,踉跄几步站稳,脸上又变成那副哀伤恳切的表情。
谢治惊疑不定道:“你是说,是王氏做的。。。。。。?可他们为何要如此?”
谢清玉:“在一开始,我也有和父亲同样的困惑。我在运奴车上昏迷时,曾短暂清醒过一阵子,恰好听到了王氏的人在和另一伙人交谈的声音。因为太过荒谬,我不敢相信,又因浑身剧痛很快昏死过去,故而一直以为是梦境。可自从回到京城,
此事屡屡回荡在我脑海之中,我便忍不住私下安排了亲信去调查。
“这便是我调查到的内容,还请父亲过目。”
谢云缨从门缝里十分艰难地偷眼看着二人。谢清玉似乎是拿出几封书信递给了谢治,而谢治逐一翻看,表情变幻纷呈。
因书柜离二人站的位置很远,谢云也看不清书信的内容。她蜷缩得太久,双腿早就没有知觉了,她刚想换个舒服点的姿势坐,便看到谢治突然暴起,将手中的书信撕了个粉碎。
谢云缨吓了一跳:“我他咋了,超雄发作吗这是?!"
系统迷茫:“…………”超雄是什么?
即使目睹了谢治忽然发疯的一幕,谢清玉也并未露出丝毫意外之色。他望着身影摇摇欲坠的父亲,仍是不动如山:“父亲都看完了?”
谢治仍在震惊中难以自拔:“疯了,简直是疯了………………!王氏竟是打算谋反!?"
谢清玉:“这确实是最好的时机,皇帝病重,国本空置。若我确实死在了锦陵的奴棚中,王氏就会将此罪名推到寒门一派的头上,选择将我卖为贱奴而非当场格杀,亦是世家中人才会有的盘算,谋划者显然很清楚,如我一般的世家子弟受辱后定
会为了保全家族颜面自绝身亡,连雇人动手都省了。"
“今上近年来一直袒护扶持寒门,想来不会从重惩处,左中书令那边也会推几个无关紧要的替死鬼出来。于是所有人都近乎毫发无伤,只有父亲痛失爱子。如此境况下,父亲定然悲愤交加,誓要让寒门一派血债血偿。而用谢氏牵制住寒门一派,
转移目光,才是王氏最终的目的。”
谢治显然处在巨大的震荡中,依然无法回神。
谢清玉上前扶住父亲的手臂,声音低沉悦耳:“父亲,此事我只调查到冰山一角,事实真相如何还未可知。虽然王氏一脉亦是我外祖,但我身为谢家长子,心里始终是以谢氏一族的利益为先;身为忠君之臣,亦无法容忍自己参与到谋逆之举
中。”
“谢王两族在外人眼中早已是世代姻亲、浑然一体。若是王氏发动谋逆,无论是成功或是失败,都定然会连累我们。我深知您是忠臣,从未有过逾越谋逆的想法,所以即便是为了谢家,也请父亲尽早做打算。”
谢云缨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不太懂这个剧情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但总觉得听到了很不得了的东西啊。。。。。。。”
书柜外头,风雨初歇,父子俩的谈话似乎已经到了尾声。
谢清玉将谢治撕碎的纸屑一一扫起,倒入火炉之中,火舌瞬间舔卷直上,草纸化为飞灰。
父子俩来到门前,谢治的脸色依旧阴沉难测,看不出信了多少。他拍了拍谢清玉的肩头:“玉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为父…………………”
屋内,西南角的书柜忽然传出一声清晰的闷响,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柜门。
谢治也听到了,但他没听清,皱起眉看入室内:“方才是什么声音?"
谢清玉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
他望向那面发出异响的书柜。